秦桑綠走的毫無預兆,程易晨練回來後發現房間裏隻剩阮明珠一個人,打開手機,裏麵有她的留言,隻是簡短的一句話:好好照顧她。這很像她的風格,幹淨利落。
顧念深接到電話時,就已經預感到出事了,他的眼皮跳了一個早上,心裏莫名慌亂,除了關於秦桑綠,其他,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會讓他有這樣不安的感覺。
果然,程易在電話裏告訴他,阿桑走了。
他怔了怔,長長地呼出一口氣,隨即,將手機狠狠擲出去,櫃子上的青花瓷應聲而碎,他的特助進來時,看見自家老板的臉色陰鬱,目光幽暗,像一汪不見底的深潭,心想不秒,顧念深從來不是一個息怒會形於色的人。
“查,水陸空三個渠道,務必查到!”他吩咐下去。
特助一臉迷茫,不知道他吩咐的是什麼,隨即,他輕輕吐出一個名字,特助嚇了一跳,但臉上絲毫不敢露,慌慌張張退出去。
顧念深動手極快,聯合容家,紀家的勢力,各路人都打了招呼,要求查到秦桑綠這個人,一絲線索也不放過,短短的幾個小時,她未必出得了G市,這塊地上,任他是誰,都得給他三分薄麵,哪怕真的已經離開G市,他也會天涯海角的追去。
秦桑綠,我說過的,任何要求都滿足你,除了離開我。
如顧念深所料,秦桑綠還沒有離開G市,容夜白剛將查到的線索告訴他,他就立刻親自驅車前去。她果然聰明,不走水陸空,轉做了黑車,顧念深是在城西開往S市的高速公路上將她截住的。
他黑色的路虎攔在大巴前麵,司機愣了愣,剛想開口罵人,但看見顧念深駭人的氣勢時,便識趣地閉了嘴,心知這樣的男人他惹不起,滿車的人都驚訝地看著他,秦桑綠盯著他,神情冷冽,他絲毫也不避讓,走過去,輕聲道,“跟我下車。”
她不動,一臉的倔強,顧念深歎口氣,彎腰將她打橫抱起,在所有的驚疑的目光中將她抱下車,她在他懷裏扭動掙紮,可他雙臂牢如鋼鐵,絲毫不為所動。
早已有人等在車前,遠遠地看見他過來,就立刻打開車門,他將她放進去,她人還沒坐穩,他已經坐到了她身邊。
“放我下去,顧念深,我說放我下去!”她瞪著他,怒氣匆匆。
他瞥了她一眼,淡然道,“阿桑,我說的話,你忘了?”
她的離開真的是觸及到了他的底線,他目光幽暗,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陰鬱,肅殺的氣息,但秦桑綠不怕,此刻的她,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顧念深,你如果不放我下去,我就跳車,你信不信,我說得出就做得到!”她逼視著他,目光因為發怒,更加的波光瀲灩,但卻也冰冷的不見絲毫情感。
顧念深壓抑著怒氣,轉頭盯著她,“阿桑,程易把你弄丟了,這筆賬怎麼算呢?”他漫不經心地說,神情卻又十分認真。
秦桑綠怔了怔,隨即,臉色鐵青,胸口因為發怒起伏劇烈地起伏著,他還是那個顧念深,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沒了秦家父母,就用程易來威脅她,她怒極反笑,挑著眉,神情譏諷冰冷。
愛到最後,如果成了互相傷害,那麼,過去的那些歲月,他們該怎麼交代?
她又回到顧家,現在,這裏隻能被她稱為顧家,多可笑,兢兢業業十多年,最後她連一處可以被稱為自己的家的地方都沒有。進了門,她徑直上樓,顧念深在身後喊,“阿桑。”
她恍若未聞,顧念深無奈至極,他看著她瘦弱,卻挺的筆直的身體,忽然覺得,她真的離他好遠,他們之間仿佛千山萬水,他不知道該怎麼走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