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和最近很煩,因為她家夫君又走上了禁欲的道路。
回顧起緣由,佑和恨不能扇自己兩個大耳光——
誰讓她嘴欠,在某一次非常和諧的溫存之後,對蕭直說了這樣一句:
“不如我們再生個孩子吧!”
於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從第二日夜裏開始,她家夫君就不再碰她了。
說來說去,究其原因,還不是出在她這副破身子上?
其實當年在那位西域神醫的調理下,她那頭一胎懷得很穩,而且神醫還靜心鑽研,替她配出了治療心疾的良藥,那藥她一連吃了兩年,身子比從前好了太多,幾乎不再發病了。
但是,也許是她生產那天的情形給蕭直留下了太深的陰影,以至於她一提起生孩子三個字,蕭直的手就會條件反射般地發起抖來。
當然了,生下蕭祈那天也是佑和生命中陰影最深重的一天,她從前生了那麼多次病,嚐過了各種疼痛的感覺,卻從來沒有想過原來生孩子能把她疼成那個樣子,她幾乎疼了一整夜才把蕭祈生下來。那一天,她流了很多血,補了很久,臉色都沒回到原來的樣子,蕭直那段時間但凡望著她,必要擰眉,甚至想了很多法子給她進補,可惜收效甚微,連西域神醫都說她身子骨損得厲害,很難補回來,隻能慢慢調養。
哦,忘了說,蕭直和佑和的兒子名叫蕭祈。
這名字當然不是蕭直想出來的。
蕭直絞盡腦汁想了好幾月的那個據說是世上最好的名字最終被佑和無情地鄙視之後,再果斷地拋棄了,她直接請了明德帝賜名。不過,後來在蕭直的軟磨硬泡之下,佑和還是同意用他想的那個作為孩子的小名。
於是,他們的兒子大名叫蕭祈,小名叫蕭寶寶。
如今,蕭寶寶已經四歲了,府裏請了啟蒙的夫子過來。
佑和不必每日陪著蕭寶寶了,於是便突發奇想,想要再生一個孩子。這一回,她想生個女兒。這樣一來,人生就圓滿了,以後一家四口幸福地生活,她再也沒有什麼遺憾了。
這想法在她心裏醞釀了足足有一個月,與樂安商討之後,佑和覺得是時候同蕭直商量了,隻是沒想到,把話撂出來後,會是這種結果。
這幾日,蕭直連房都不回了,每晚都待在西苑他從前住的屋子裏,佑和鬱悶得不行。想來蕭直大抵是想起了她從前的惡行,這回索性連話都不說,直接以行動來告訴她,別指望了,他是不會配合的。
其實,為了佑和的身體考慮,西域神醫還特地研製出了一種不傷身的避子藥,便是在有了這種藥後,蕭直才得以從禁欲的道路上走回正途,終於不用再苦苦忍著,偶爾纏綿一回還要各種擔驚受怕,生怕佑和再有孕。原本以為從此以後夫妻生活和諧,盡享閨房之樂,誰料又因為生孩子的事毀了。
佑和心裏不爽極了,尤其是昨日她去了一趟陸國公府,又見到了樂安和陸臨遇的那一對龍鳳胎,想生個女兒的欲望益發強烈了。
想來想去,佑和覺得她不能再這樣被動了,還是要主動出擊,就算是再來一回霸王硬上弓,也勢必要把女兒生了。
誰料,還沒有等到佑和出動,蕭直倒是先下手了。
佑和走出倚月軒的院門,快要到遊廊時,忽然瞧見一個穿著藍色衣裳的小身影飛快地往這邊跑來。
佑和眨了眨眼睛,咦,那不是祈兒嘛,這個時候他不是應該在上課嗎?怎麼跑到這兒來啦?
正疑惑著,卻見那個小身影已經跑到了近前,那兩隻小白手直接抱住了佑和的大腿,小腦袋埋在她腿間。
“阿娘!”軟糯糯的聲音明顯帶了哭腔,小手將她抱得緊緊的。
“怎麼了,祈兒?”佑和嚇了一跳,忙拉著他的手彎身將他摟到懷裏,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蕭祈那一張圓圓的小臉上滿是眼淚,一雙烏溜溜的眼裏還包著兩泡淚,那模樣別提有多可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