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環顧四周,眉宇之間也有些不耐之色。

“江月白呢?還沒來?”

“來了,來了!在屋裏喝茶呢。”金掌櫃連忙道。

“哪間屋?”問出聲的是沈如絹。

沈夫人皺了一下眉,道:“你想幹什麼去?知道哪間屋你也不許去!”

“在家要管,出門你也要管?!”沈如絹有點惱地道。

沈引用扇子敲了一下妹子的頭,道:“你嫂子說得對,人家爺們兒在屋裏,你進去幹什麼?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總要出來的。”

金掌櫃立刻麵露尷尬之色。

沈引那也是個人精,就不動聲色地對他夫人道:“你們到那邊去吧。”

最終沈如絹還是不情不願的被沈夫人給帶走了,臨走的時候還頻頻回頭。

這位沈姑娘是沈家她這一代最小的孩子,雖然很得寵,但卻是庶出。

她平時在家橫行霸道慣了,商賈之家規矩不那麼重,幾乎是沒人管得住她。

可自從沈夫人嫁過來以後,她的日子就沒那麼好過了。

沈夫人出生在官宦之家,家裏規矩極重,在她看來嫡庶是天壤之別。沈如絹沒少在她手上吃苦頭。

今天她明知道沈夫人要來,還非嚷嚷著要跟來。那也是因為江月白對她實在是太有吸引力。

當下沈引跟著金掌櫃到了一邊。

金掌櫃小聲道:“胡姑娘也在屋裏。”

沈引愣了愣:“一間屋?”

“是”,金掌櫃有些尷尬,道,“剛剛江公子還說,姑娘要小憩一會兒,讓掐著點叫他。”

沈引愣了愣:“姑娘在屋裏睡覺,他在裏頭守著?”

金掌櫃尷尬地道:“隔著屏風。”

沈引扭頭看了一眼自家妹子,正好沈如絹也正氣呼呼地往這邊看。

他皺眉想了想,然後小聲問金掌櫃:“我這妹子雖說不濟,可怎麼也比個鄉下姑娘強些?”

金掌櫃連忙道:“沈小姐是大家閨秀,鄉下姑娘不能比的。”

沈引道:“你沒說實話吧?”

金掌櫃擦了一下腦門上的汗,道:“您……自己見著就知道了。”

沈引皺眉。

其實他也比較欣賞那種能幹獨立的女性,比如他的夫人,雖然容顏不再了,但他看著還是很順眼。

那鄉下姑娘據說是個大夫,又能自己做生意,聽說做得還不錯。而且和金掌櫃對接都是她,說明為人落落大方。

可,這長相上……

沈引搖搖頭。

聽說是毀容了的,不大可能越過他這總是嬌養的妹子去。

於是他就對金掌櫃道:“你去跟那姓江的小子說,這批貨出了點問題,讓他把那姑娘叫醒。”

金掌櫃愣道:“是。”

……

約莫半盞茶的功夫以後,沈引在另一間屋子裏等到了江月白。

“我就知道是你搞的鬼。”江月白冷冷道。

當然不會叫醒胡霽色。

他既然來了,當然也不會掉頭就走了。

沈引看著他坐下,麵上露出了笑意,親自給他倒了茶。

“怎麼的,還為上次的事兒生哥的氣?”

江月白沒吭聲,也不動那茶。

沈引道:“行,都怨哥不是,引見了那下三濫的人來見你。”

江月白抬頭看了他一眼,道:“其實你是覺得,這是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