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意死死的抓著黃梨木大椅子的扶手,然後起身。
朝前一步,向著崔世清和趙月兒一拜。
“多謝崔伯伯趙伯母這些年對我的庇佑。”
沒有徐記商行這些年源源不斷的往靖安伯府輸血,她怕是早就死的骨頭渣都不剩了。
她忽然行禮一拜,倒是讓崔世清和趙月兒慌了,連忙擺手,趙月兒更是直接扶起來她,說話間眼睛就紅了。
明知道尊卑有別屬實不該,可趙月兒抓了薑意的手沒鬆開,“三夫人在天有靈若是知道小主人過得這樣......該多難受。”
祁闌從密道出來,臉上帶著一股子疲憊,曲起來的食指骨節抵著眉心摁了摁,在一旁的梨花木椅子上坐了。
燭光照在臉上,帶著一層落寞。
長喜將密道口封好,轉頭給祁闌倒水,“和蕭將軍聊得不順利嗎?”
祁闌歎了口氣,過了好一會兒才道:“他在北蹶遇到了當年伺候我母妃的人,原本想要把人給我送回來,卻被振陽侯府的人搶先一步將人帶走了。”
當年先太子戰死沙場,朝廷為了穩固根基,擁立現在的皇帝登基,可那時候先太子的太子妃還活著......
祁闌這些年一直在找當年的舊人。
卻沒想到好不容易冒出來一個,竟還被振陽侯府捷足先登。
祁闌憤懣的捏拳在桌上砸了一下。
長喜立在一側,心頭也憋著一團火。
“當年就是振陽侯府竭力擁護皇帝登基,如今他們竟然也在尋找當年的舊人,是振陽侯府自己的意思,還是陛下的意思,他們到底要做什麼......”長喜忽然話音一頓,轉頭看向祁闌,“北蹶?當年伺候娘娘的人,怎麼會去了北蹶。”
祁闌嘴角帶著冷冽的笑,眼睛微眯,裹著殺氣,語調卻是譏誚,“是啊,怎麼就去了北蹶呢?當年我父親就是死在征戰北蹶的沙場上!”
長喜心跳砰砰的躁動起來,一個隱約的猜測在他腦海逐漸清晰,卻也讓他逐漸手腳冰冷。
祁闌道:“蕭將軍說,會在北蹶繼續查的,他這次專門來一趟京都,就是提醒我提防著振陽侯府,他們尋找當年舊人,絕對圖謀不小。”
長喜嗯了一聲,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屋裏靜默卻有悍然殺氣湧動。
過了約莫半刻鍾,祁闌清了一下嗓子,“徐記掌櫃的如何?”
長喜便將福寶剛剛轉告的話一五一十全部告訴祁闌。
“......真沒想到,徐記商行竟然是薑側妃爹娘創辦的,隻是靖安伯府行事未免太刻毒了些,拿了那麼些好處,竟然唆使薑側妃來行刺您!”
祁闌搓著手指,整個人成一種閑散的狀態靠在椅背上,之前湧動在周身的殺氣漸漸散去,眼底噙著冷笑。
長喜繼續道:“隻是這徐記掌櫃的也奇怪,竟然就這樣毫無遮攔的直接告訴了薑側妃,也不怕咱們知道,薑側妃沒腦子,想起什麼問什麼,這掌櫃的怎麼也如此糊塗。”
“糊塗?他們可不糊塗,一個比一個精!”祁闌冷笑,“薑意是知道她小命在我手裏,一舉一動在我眼皮子底下,與其將來被我揭穿她想要刺殺我,不如今兒個來個痛快,全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