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從小討生活讓她想問題,慣以最大的惡意了。
“就是剛剛殿下離開的時候得知的嗎?”
“嗯,”祁闌沒抬頭,還是盯著那朵花,像是要看透這花上的每一根經絡,“在漠北,蘆台鎮。”
“殿下告訴妾這麼細,就不怕妾出賣殿下嗎?”
這下祁闌偏頭朝薑意看過來,“你會嗎?”
祁闌不知道是因為情緒問題還是怎麼,聲音有點啞,薑意竟然在他的話音裏感受到些委屈,像是一隻受了欺負的大金毛。
想要讓人伸手RUA一把。
薑意認真的搖頭,“不會,不過......如果有人對我嚴刑逼供,我可能扛不住也會招了,所以殿下告訴我,其實還是有風險的。”
祁闌丟了那朵花,手指落在薑意的臉上,摩挲兩下,“不會,孤不會讓人對你嚴刑逼供的,以前孤忌憚莫太妃,可現在靜妃都回了宮裏了,孤手裏也有莫太妃的一個大把柄,這大把柄還是意兒幫著孤一起找出來的。
孤不怕他們了,能護住你。”
祁闌說這些話的時候,薑意忽然鼻子有點發酸。
不是為自己,是為祁闌,她這一刻竟然和祁闌有點共情。
到底是經曆了什麼,才能讓一個太子爺說出這句:孤不怕他們了,能護住你。
福寶說,祁闌以前有個妹妹,死的很慘。
那個時候,祁闌很絕望吧。
薑意身不由心,抬手就抱住祁闌,拍拍他後背。
她想要給他一個安慰的抱抱。
可男女之間......尤其祁闌又剛剛開了半個葷,這個安慰的抱抱怎麼管用。
祁闌扶著薑意的雙臂將她和自己分開點,垂頭看她,“心疼孤?”
薑意迎上這目光......這目光她可太熟悉了。
祁闌湊近一點,“抱一抱可安慰不到孤,換個方式好嗎?”
不知道是夜色撩人,還是梅香擾神,薑意鬼使神差點頭,“什麼?”
“親孤一下?”祁闌啞聲說。
薑意踮起腳尖兒。
隻是不等她湊上前,祁闌便先一步吻住她。
相較之前或洶湧或霸道或溫柔的親吻,這個吻明顯是帶著情緒的。
薑意在臉上感受到冰涼的液體滴落。
祁闌哭了。
這是薑意唯一一個從頭到尾沒有掙紮的吻。
她不忍心。
她有時候總覺得,祁闌雖然金嬌玉貴高高在上,可實質上,和她一樣是可憐人。
沒人疼沒人愛,什麼都要靠著自己去努力爭取。
一個裹著鹹濕淚水的吻,在薑意快要喘不過氣的時候結束,唇齒分離,祁闌用額頭抵著薑意,“孤現在......心裏很亂,我甚至隻有剛剛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是開心的,過了那一陣,我這心裏,很難受。”
薑意和他腦門抵著腦門,“我明白。”
薑意從小是孤兒。
無數次渴望有個親人,有個人對自己好。
她是孤兒但不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後來她在一次意外遇上了自己的爸爸。
她一直以為她爸爸死了。
可在看到真人的那一刻,看到她爸爸把另外一個小女孩抱在懷裏,手裏牽著一個略大一點的男孩兒,帶著他們在超市買好吃,而她是那個打黑工的收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