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你惦念了很久的親人,有時候突然出現,未必是什麼好事。

反正那天薑意買了一瓶老白幹,第一次喝酒,喝了個不省人事。

醒來就告訴自己:爸爸就是死了。

薑意抬手抹抹祁闌的眼淚,“殿下,咱們活著,是為自己活著,爭氣是為自己爭氣,努力是為自己努力,熬出頭了,過上好日子的是咱們自己。

人不能為別人活著,得為自己活著。”

祁闌任由薑意給他擦眼底的淚。

可堂堂男兒,這淚卻擦不幹了。

“你在靖安伯府,想過自己的爹娘嗎?”

薑意搖頭,“不想,因為我沒有有關他們的記憶,雖然是親生的,但因為沒有記憶,沒有相處,我其實......沒什麼感情。”

唯一的感情,就是想要替原主報仇,畢竟自己占了原主的身子,也真心替原主不值。

“以後,你有孤了,孤對你好。”祁闌說,又在薑意鼻尖兒親了親。

這話讓薑意心頭軟了軟,但無法接一句妾也會對祁闌好,因為她知道,自己不喜歡祁闌。

好渣!

可以接吻。

但我不愛你!

呃!

“今天打不成兔子了,太晚了,明天上午孤帶你打兔子,額頭撞得這裏還疼嗎?”祁闌和薑意分開,牽了她的手,強行的十指緊扣。

薑意搖頭,“早就不疼了,沒事的,一會兒妾陪殿下喝酒。”

祁闌看了看薑意脖子上的傷,傷口早就愈合了,留了一道淡淡的疤,“你喝果乳吧,莊子上的果乳很好喝,喝酒糟臉,孤舍不得讓你喝。”

薑意不知道是哪來的勇氣,“可我想喝。”

說完,後知後覺,這算撒嬌嗎?

祁闌先是一愣,繼而笑起來,眼底的淚還沒幹,但是笑的發自肺腑,“想喝啊?一會兒孤給你喝一口。”

薑意以為的喝一口,是祁闌給她倒上一小杯。

她還是天真了。

現實的喝一口,是祁闌含了一口在嘴裏,喂給她。

推來攪去,這一口,最終也不知道進了誰的肚子裏更多,反正一口喝完,薑意差點嘴巴腫了。

這人是不是得了親親病了?

額頭還有傷,發物那些祁闌不敢給她吃,兩人的下酒菜也就沒有弄烤肉那些。

吃著喝著,這話題不免就又扯到那幾幅畫上。

祁闌將那些話從太子府帶了莊子上來,此時屋裏燈火通明,他將那畫作掛在牆壁上,手裏端著一隻酒杯,站在畫前,看那副山水圖。

目光落在那個脖子腦袋分離的旅人身上。

“你知道我父親現在和什麼人在一起嗎?”

薑意當然不知,站在祁闌旁邊沒說話。

“和前朝廢太子的人在一起。”

祁闌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說不上來的自嘲。

他在這裏被莫太妃那些人折磨的生不如死,苟且保命,他那死了又活著的父親,卻與前朝先太子的人糾纏在一起。

這算什麼!

薑意意外這個答案,“前朝先太子的人難道不與京都這邊莫太妃他們聯係嗎?若是聯係,莫太妃總該知道......”

薑意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稱呼祁闌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