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哭的聲嘶力竭。
皇上宛若雲裏霧裏。
踉蹌一步朝裏走,看到躺在地上麵若土灰的靜妃。
靜妃穿著睡覺時候的寢衣,就這麼躺在冰冷的地上,一動不動。
甚至那寢衣的胸口,還有藥漬,那是昨天灌藥的時候留下的吧。
靜妃......靜妃真的死了?
皇上難以置信又四肢百骸彌漫著一股莫大的恐懼和哀痛,一點一點朝靜妃靠過去。
還沒且抵達靜妃跟前,忽然眼角餘光瞥到一地紙屑。
皇上轉頭。
看到一隻鞋子落在門檻處,裏麵,珠簾遮擋,一地宣紙傾灑,上麵勾勾畫畫,都是人物,或青衫,或長袍,或寒冬或酷暑,兜兜轉轉,全都是他。
皇上一顆心這個時候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萬箭穿心的疼。
密密麻麻,絲絲縷縷全都爬上來。
“靜兒。”
皇上開口,聲音卻出不來,他盯著躺在地上的靜妃,原本想要朝前一步,可盯著靜妃一動不動的屍體卻忽然往後退了一大步。
跟著,大步流星,落荒而逃一樣在婢女的痛哭聲裏倉惶離開。
那前去查探靜妃到底出了什麼事的小內侍正好有了結果,折返回來,眼見皇上出來,十分沒有眼色的迎上去。
“陛下,查到了,昨兒夜裏靜妃寢宮的一個內侍忽然過來這邊,驅逐了靜妃娘娘寢宮裏的宮人,然後逼著靜妃娘娘喝了一碗藥。
據被驅逐的宮女說,靜妃娘娘當時掙紮的很厲害,一直喊陛下救命,被灌了藥之後,當場就吐血了。
而且靜妃娘娘當時倒地的時候,她貼身婢女哭的不行,靜妃娘娘好像說什麼字畫之類的......”
皇上隻覺得耳邊嗡嗡的聒噪。
一夜驚嚇,連著數日的纏綿病榻,幾次吐血,今兒幾乎是強撐著一口氣,來看靜妃,又被刺激了一把。
現在聽到這些,皇上幾乎是用足了所有的力氣,朝著那小內侍心窩一腳踹過去,“閉嘴!”
說完,咕咚,倒頭暈厥過去。
太子府。
祁闌回去的時候,薑意還在溫泉莊子上沒有回來。
長喜站在書房當地回稟,“昨兒夜裏,陛下的人來盯著太子府和溫泉莊子那邊,已經按照殿下的吩咐,如今咱們府裏幾個伺候的老人讓嚇得失了魂兒,薑側妃那邊則讓嚇得小產了。”
祁闌皺眉,看向長喜。
長喜嘿嘿一笑,“其實讓嚇得鬧出別的事也行,但是小產這個更有說服力,太子爺不是寵薑側妃麼,薑側妃嫁進來這麼久,懷孕了也是正常,正好這麼一鬧,小產了,也能順勢修養數日,不必去宮中扶喪。”
說起扶喪,祁闌撚著手指無可奈何笑了一下。
他在定州,知道京都這邊的事情的時候,已經晚了。
薑意從那暗衛口中得知凝水鎮錢記的人被關在靖安伯府的密室裏,把人弄出來之後,逼問出了莫太妃拿到那些人的把柄,為了防患未然,薑意找到了刑部尚書。
刑部尚書和薑意聯手演了一場戲。
就是讓莫太妃以為自己一切得逞,在皇上和莫太妃之間徹底撕破最後一點臉皮,徹底喪失最後一點情分,徹底讓皇上和莫太妃對立,然後再在莫太妃最為放鬆的時候,直接殺人了事,人死事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