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鶴聲沉默了一下。
他似乎發覺自己的不對勁了。
徐鶴聲在腦海裏不斷回憶著,剛剛發生了什麼。
祝大人走了以後,他被人拿下,定然是那個時候出現了問題。
他下意識的看向了站在一旁的李四。
“是你!”
李四半張臉藏在陰影裏,聞言隻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並不做回答。
瀾州府君隻是看了李四一眼,繼續重複了剛剛的問題。
徐鶴聲再也攔不住自個的嘴了。
“是!不僅僅是那些山匪,連著那些百姓,你以為就是什麼好人了嗎?”
瀾州府君頓時沉下臉來。
“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那些百姓將徐家掌櫃的女兒,供奉給了山匪,那掌櫃的,要為自個的女兒,女婿一家報仇。”
“這就是他們自己造的孽!”
雖然不過短短幾句話,但是瀾州府君已然猜出了其中隱情。
他臉色有些古怪,最終化作一聲歎息。
“是本官的錯。”
鴻城有山匪,之前不過是小打小鬧。
未曾鬧出來人命。
那些子的小走商們,雖說有苦不敢言,但是終究沒有傷到根本。
所以隻當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也沒有上報官府。
官府這邊雖說知道一二。
但是剿匪這件事,本身就吃力不討好。
這樣的念頭,落草為寇的不在少數。
與其追捕下去,不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沒有鬧出什麼大事也就算了。
瀾州府君並不知曉,這其中還有這麼多的隱情。
更不知道,這些百姓們為了保全自己,居然做出了這樣的事情。
歸根究底,的確是他們自己造了孽。
可是。。。
“疫病一事,非同小可,不應該用這樣的方式。”
徐鶴聲似乎破罐子破摔了。
他嗤笑一聲:“怎麼,你為何不想想,這些百姓們,為什麼不相信官府。”
“反而要去供奉山匪呢?”
瀾州府君閉了閉眼,他的確算不得什麼好官。
隻能說,在他治下,以為還算平安。
沒想到藏汙納垢的地方,就在眼皮子底下。
“那些百姓寧願奉承山匪,也不願相信你們,何嚐不是你們的錯!”
徐鶴延跪在一旁,壓根不敢說話。
瀾州府君被他問的啞口無言,隻能無力的說上一句。
“本官也會為他們做主的。”
會做主嗎?會的。
但是也隻到此為止了。
派了人,去剿匪,但是人走了以後呢。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隻要這樣的年頭不過去,終究會有人來做這山匪。
徐鶴聲輕笑一聲:“府君大人可還要謝謝我呢。”
“畢竟,那些山匪們,可沒有活路了。”
“以後,再無鴻城,也再無鴻城山匪!”
地牢外。
鹿安安垂眼看著水晶球,她神色不明,隻是歎息一聲。
“阿深。”
她穿來的時間不久,算算也還沒有一月。
這去往越州的一路,她倒是長了不少見識。
或許亂世將起,他們想要保全自己,從根上來說,趨利避害罷了。
隻是代價是別人的無辜性命。
那些獨自前往越州的女子們,她們想要為自己博一條生路。
而鴻城那個無憂無慮的少女,終究化作了一陣塵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