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34安多司的態度

並不知道此時此刻密諾斯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大衝擊,摧毀和重塑,安多司還在糾結於給凱西淨麵的難題上。

找不到侍女隻好自己動手。在翻找一通之後,總算找出了一條幹淨柔軟的新被褥。沒辦法,他過去二十多年人生從未有用過任何女性化的小掛件,手帕一類的絕對不可能有。毫不費力地輕鬆撕下一小塊來,蘸了清水後,他使出最小最小的力氣去擦那吹彈可破的臉蛋。

凱西其實在他去打水的時候就已經快醒了,但不知道為什麼眼皮就是睜不開,身體跟灌了鉛一樣沉重,如同軀體和靈魂都被分開了一樣,明明非常著急想起來,卻無能為力。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她在東碰西碰的時候不小心觸動了什麼機關嗎?不然怎麼會有那麼古怪的白霧把她瞬間放倒了。沒想到居然這麼先進,還配備了天然催眠瓦斯,那些氣體呼入對人體可是有損害的,真不知道這是不是後遺症。

亂七八糟地想著,這時她感覺到臉龐上濕濕涼涼的,應該是有人在給她擦臉。那人動作很溫柔,很小心翼翼,甚至還有一點發抖。不像是密諾斯的氣息,讓她有些疑惑。

你是誰?

她竭盡全力動了動唇,想拿回軀殼的控製權,卻隻發出“嗯。。。”的低吟。

這聲音怕是隻比蚊子的哼哼大不了多少,卻把正專心致誌擰幹布塊的安多司驚得心都仿佛要停跳好幾拍,立刻扭頭看向她,隻見她眼瞼顫動的幅度加快,艱難地一次次想要掀開眼簾,也在失敗中進步著,一次比一次打開的幅度大,看到快要睜開了,他這個密諾亞當之無愧的第一戰士居然不假思索地就——

鑽進了床底。

還該死地屏住了呼吸。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除了床褥與衣衫細微摩攃聲,凱西的輕淺呼吸聲,偌大陰暗的寢殿裡就隻有隔壁小廳那水池處潺潺的流水在叮咚做響了。她應該是在穿衣服吧,安多司想,還是等她自己走出去的時候,再躲到海裡去算了,不然肯定會把她嚇壞的。這樣做剛好還可以避開母後的質問和嘮叨。當然,在藏起來之前,要去找到侍女吩咐她照顧好凱西,告訴她關於弟弟的陰謀,讓她安心住下來一段時間不用怕被發現。

他位於地底深處的寢殿隻有那個侍女和年邁的老神官知道,母後從來不會踏足此地,頂多是傳喚他去神殿進行一番問候罷了,他也不認為這兩人會把寢殿的位置告訴別人哪怕是他的母後。其他人想經過彎彎曲曲的迷宮和復雜迂回的炎道找到此處,可不是一天兩天就做得到的,而且極其危險。

盡管不能表白,不能光明正大地出現在她麵前,但比起讓她害怕和驚恐,他寧願還是在背後默默看著她。此刻也很幸福,第一次深刻喜歡的人就在離自己如此近的地方呼吸著,在他天天睡的床上躺著坐著,而且剛才還看了她那麼久的睡臉,甚至還曾給她淨麵,這些都是足夠珍貴的回憶。

做好了盤算,他就閉著眼睛一心一意等著凱西走出去。

然而等了許久,安多司都數了自己心跳好幾百下了,床上卻不再傳來任何聲音,也沒有聽到走出去的腳步聲。她難道又睡過去了嗎?他悄悄撥開垂下的幔帳和床褥,從底下往外偷偷窺探——

隻見那有著海藻般濃密罕見金發的姑娘正赤著一雙小巧可*的足蹲在地上,雙手捧著下巴,嘴角掛著調皮的笑,如海水般蔚藍迷人的眼眸牢牢鎖定著他,不帶一星半點的恐懼,隻有純然的好奇和真摯的善意。

而身軀龐大,委屈地蜷縮在床底安多司臉刷的就燙熱起來,黝黑的膚色透著不可忽視的紅暈,瞎子都看得出來。他簡直懊惱又羞憤得無以復加了:居然把自己這麼丟人的一麵呈現在心上人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