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就四處遊歷,睡得了豪華宮殿的絲綢被褥,也躺得了破舊神殿中用粗糙的稻草梗搭成的臨時小榻。不過在見到布置幾乎跟船上時無異的房間時,他還是褒獎了姆拉的高效率作業。
半倚在軟榻上,他垂著眼分析著這些由信鴿帶來的情報,“父王先前擬定的、在*琴海的策略果然受到了密諾亞臣屬國的阻撓。”
奈肯將軍摸著山羊胡附和:“沒想到凱西小姐會順利治愈了密諾斯王,王對此非常震怒。”
“在轉向進攻埃及之前,父王要先控製*琴海諸邊周國才能保證後顧無憂。”伊茲密將閱讀過的羊皮卷投入火盆,看著火舌很快舔噬了那棕褐色的皮卷:“光靠限製錫的輸出,是不能做到的。還請父王耐心等待時機,現在還不到時候,在采取任何強硬措施之前,我們必須對密諾亞的軍事力量要有充分的了解。”
又攤開一卷文件,他一眼就瞅見那標題是給他提供的王妃候選人名單。嘴角微微抽了抽,他對正文的內容連掃視而過的興致都沒,直接就順手一揮,讓它在熊熊火焰中化成灰燼。這樣昂貴的羊皮卷居然拿來寫這些無聊的內容,看來父親是太過清閑了,把多數政務都丟在他身上,自己卻四處征戰外加玩樂,時常還帶些妖嬈的當地舞娘回來。他決定給父親找點事情做,省得他管太寬。
奈肯眼尖地瞥見其中的一個名字,霎時間明白過來那位恨不得把獨子也□成如同他一般風流的比泰多王在上麵寫了什麼,大膽地調侃起伊茲密來:“王子就不曾想過,先在那諸國的公主中選一位溫柔可親、又美麗動人的作為側妃讓王安心嗎?”也難怪比泰多王著急,這位最尊貴的王子今年也二十一歲了,換做是他國的繼承人,皆都早就成親生子,側室都納了好幾個,就算是比泰多的宿敵埃及,那位年輕的王者也在十八歲的時候順利成婚。然而他卻仿佛清心寡欲一般,對女人的滋味毫無興趣,要不是他近來對想要奪得那位已婚的河神之女的心表現出了非同一般的執拗,恐怕周圍的人都要失禮地猜測他是否如同那位神話中的阿喀琉斯一般喜好同性了。
伊茲密本想說,他心中的王妃隻有正躺在遠方埃及宿敵懷中的那一位。可不知道為什麼,那個人挨著自己坐下時,那像隻自得其樂的小貓一樣悠然的神態驀地浮現腦海,和那清新的果香味,都如同淡淡籠罩在清晨的海麵上的薄霧,並不清晰卻揮之不去。
平靜地直起身,他盯著刻滿了鍥文字的粘土版,不知不覺就改口成:“我過去就曾說,我的王妃要由自己做主。她一定是一位舉世無雙的公主,擁有讓人贊嘆的智慧,才可能與我一起並肩看到那徐徐升起的比泰多更強盛的未來。”而他也會一心一意地對待她,不納二妃。
從前他覺得,那位埃及王妃就是他一直尋覓著的、預言中的女子。但現在,他又隱約發現,她性格上的缺陷也是如此明顯,似乎並不適合這個獨一無二卻像征著極大責任的位置。
見王子的表情莫測,奈肯也不再勸說,他知道對方極有主見,不會被他的話語影響。就是真心可惜了凱西,他挺喜歡那個小姑娘的。她的身份和長相與王子相當般配,性子也善良可*,就算不如她姐姐凱羅爾那般聰慧,也可以當做個漂亮的花瓶擺著看著就夠賞心悅目的了。性子可能軟和了點,那當個側妃也不錯。
他不知道伊茲密不如表麵上展示的那般不在乎。早在還沒安頓下來的時候,伊茲密就第一時間用應急用的信鴿去給留在比泰多的部下們下達了命令,讓他們用最快速度集結所有分布在*琴海一帶小島上的人手,去全力尋找一個叫凱西的金發碧眼的姑娘,一旦發現行蹤,不管對方願不願意,都要在保證她安全的前提下盡快帶回哈圖薩斯的宮殿去與他會合。這個過程中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盡量不要驚動他國的人免得神女的事情走漏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