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抱有任何信心。

伊茲密意識到來人是誰後,收回本能地就要拔出腰間佩劍的右手,動作自然地撥開那右肩上的手臂,同時掛上和善的笑容與之擊掌:“撒布,好久不見。利比亞沙漠還是一如既往的難走吧?”

撒布是個身形魁梧、麵容凶惡帶著好幾條刀疤,嗓門洪亮的努比亞香料商。他也沒在意伊密爾的掙脫,在他印像裡對方一直是個講究得像個貴族的年輕小子。不以為然地一邊順著力道將手塞回兜裡,一邊興致盎然地開口拋出成串成串的問題:“你小子還在跑這邊做布生意?怎麼不去密諾亞周邊諸島看看?聽說那三天兩頭都有慶典呢。埃及這頭最近太亂,戰事頻頻,市場情況不太好,我都考慮過段時間再來,香油的銷路都大大下跌了。”

撒布真心在為能意外遇到一個老熟人而高興。

雖說他音量偏大,但來往的旅人也沒責怪的意思,反倒用摻雜了善意和理解的目光地看向他們:偶然遇到久未謀麵的舊識確實讓人愉快,誰會不識趣地去打擾這兩人呢。

“我消息沒有你靈通啊,要早知道,我就不來了。不過這次還要去神殿去問藥,你知道這附近那座神殿較為合適嗎。。。”

凱西饒有興趣地躲在伊茲密身後,抓著他的鬥篷箍光明正大地偷聽他們寒暄,但很快就感覺無趣了——伊茲密實在太不老實了,侃侃而談卻沒一句真的,正宗的撒謊不打草稿,扯得一個比一個誇張,就他還消息不靈通?難道那些信鴿都用來煲綠豆湯了麼?

她無聊地把腦袋埋進他背部的衣物中用那屏障來掩飾住自己的動作,她的手指沒有閑著,並起食指和中指,一個勁兒地搗亂——戳他那敏[gǎn]的腰部來看他如何反應。

伊茲密在她戳第二下的時候就擒住了她的爪子,警告般地捏了幾下,不讓她亂來。

不過凱西真沒想到,伊茲密還有當演員的天賦,無論是表現出的什麼人格,都人緣極好。來到這裡才幾天的功夫,就有為數不少的各式各樣各行各業的人輕鬆認出他,並主動打招呼了。隻是在他們眼裡,伊茲密的身份是來往於*琴海一帶和埃及的高級布商伊密爾,是一名為生計奔波的普通掮客。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特別是對唯利是圖的商人而言,若非有重大衝突或是過命交情,他們絕不探究真實姓名和來歷,隻一概論交。除了被當做貨物的舞姬和樂師外,同行的哪怕是再俊美的麵容也難以引起他們的注意。在他們特異的審美觀中,眼裡通常隻有金子和香料才配被稱得上最美麗,所以即使是英俊如伊茲密,在刻意掩藏起出眾的氣質和身手之後,倒也不再顯眼了。

更別提他還做了些許變裝,就算是在厚重的深色腓尼基鬥篷下也不忘戴上卷短的淡棕色假發,這隨處可見的發色發型更無法讓人猜測出他的真實身份其實是高貴的比泰多國繼承人了。

“走吧。”送走談興濃鬱還有些舍不得走的撒布,伊茲密頭也不回就準確挽住凱西轉而揪著他鬥篷邊飾的手,牽著往西邊走去。

“誒,去哪裡?不等奈肯將軍他們嗎。”凱西被他突然的動作弄得一個踉蹌,淬不及防之下險些跌倒,還好被對方及時扶住。大名鼎鼎的比泰多將軍奈肯此刻也專心沉浸在布商小弟的角色中,在集市裡拚殺呢,反倒是伊茲密一大早就拉她出門到處晃。

“剛才已經跟奈肯打過招呼了。先前不是問清楚了嗎,這一帶距離最近又最靈驗的神殿就是鹽海神殿。希望能對你找線索有一定幫助吧。我們現在就去看看,要知道祭司也不是隨時就能見到的,先問問情況也好。”他皺著眉,捏捏她的臉,然後趕在凱西炸毛之前淡淡說:“偷聽也給我專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