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明白,為什麼即便是這樣危急的情況,自己的潛意識裡也沒有產生一星半點要丟下懷裡的人自行從容離開的想法。
凱西卻比他更著急。她雖然不知道一直淡定的伊茲密為什麼突然暴起就要撤退,但她本能地就相信他定然是發現了什麼不妥。而神殿的態度中,她也看得出情況不好,當機立斷地就火急火燎般催促他:“你還愣著幹什麼?丟下我,快點走!”同時自己也掙紮著要從他臂彎中下來。
在這個危急時刻,明眼人都看得出,就算是武藝高強的伊茲密在身陷敵營的時候能帶著她這個累贅能成功撤離的可能性基本為零,她滿腦子的想法就是,要是能跑掉一個也好啊!與其一起被抓束手無策,還不如讓她單獨被抓,而伊茲密起碼可以回去設法搬救兵!而且他那非同一般的比泰多王子的身份可不能在敵國隨意暴露,要是在被俘虜後查明身份就更不堪設想。況且凱西再怎麼都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一路來都對她很好的這位王子由於為了幫自己找回家的線索而身陷險地,甚至遭遇不測,要真有意外發生,怕是良心都能折磨得她痛苦不堪。
見伊茲密還是紋絲不動,她急死了,狠狠往他肩膀上咬一口,衝他耳邊低聲地吼:“快走!我知道你走得掉的,你不能被抓啊!”他那麼聰明,怎麼這時候就犯傻呢!
伊茲密在她的催促聲中赫然閉上了眸子,似在下定決心。又很快睜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茶色的眸子中裝滿凱西無法讀懂的復雜情緒。他飛快地湊到她耳畔極輕地說了句什麼,凱西被那暖風吹得渾身發麻,還沒聽清那內容,他就不再猶豫,毅然放下了她。同時拔出比泰多工匠用秘密技術冶煉出的鋒利鐵劍,往外神勇地殺了出去。
那一刻氣勢如虹,殺得先開始心中輕敵的兵士們隻來得及組織起雜亂無序的反擊,在他那身深色長袍上製作了幾道無關痛癢的小傷,反倒是他每挽出一道絢麗的劍花就帶起片片慘叫聲和血霧。並不戀戰,他一邊奮戰一邊往外退去,一時之間竟然沒人擋得住他。
他的高超劍術配合利劍和巨力,用所向披靡來形容半點不誇張。世界上能與他比肩,配做對手的也就那位阿曼神之子曼菲士了。可即便是曼菲士,在與伊茲密對敵的時候也不會自負地選擇硬碰硬,而是采取用靈巧的招數來迂回地消耗對方體力的戰術。
在包圍圈形成之前,他必須用最快速度撕開尚未閉合的缺口殺出去。
而被留下來的凱西才剛剛鬆了口氣,就很快見到了主導這一切的正主——*西斯。
“什麼,你們居然讓另外一個人跑了?一群訓練有素的衛兵,還攔不住一個人?”手持圓扇,*西斯不快地蹙眉,蓮步輕移,優雅地走出簾後:“被留下的那個呢?”話音剛落,她就瞥見了大廳中被全副武裝的士兵們團團包圍住、無處可逃的凱西。
雙方都沒有料到會在此情此景此時遇見對方,隻是反應過來後,凱西是猶如被毛毛蟲鑽進衣領一樣毛骨悚然、發自肺腑地懼怕:要是再給她一次選擇的機會,她一定會不再抱神殿這方任何抓錯人的僥幸心理,而是拚死也要博那逃跑的微弱機會;*西斯卻是驚喜交加,不由昂起尖尖的下巴,掩嘴笑著用悠長的詠嘆調贊美起神祗來:“偉大的阿曼神呀,終於以你的神跡,達成了我的心願!”
湊上前來,*西斯用尖銳的指甲挑起故作平靜的凱西,指尖微一使力,便在那細滑的肌膚上留下一道血痕。她瞅著那緩緩滲出的血液,得意地咯咯笑著,“凱西-利多,沒想到在抓到你那可惡的姐姐凱羅爾之前,你會先自己都送上門來。你居然也來到了這裡?你可真是運氣太好了,一直沒被我發現。聽說你剛才還被那一同前來的那個男人給拋下了?真是可憐,我要怎樣招待你好呢?在二十世紀,你和你哥哥賴安可沒慢待過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