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技能滿級的家夥。

她對尚被蒙在穀中、被坑了無數次的姐姐感同身受:在提洛島時,她可是小瞧了對方,於是被這外貌嬰兒肥的‘純真靦腆’男孩給徹底陰了一把的。

話說回來,難怪坎貝爾說過今晚才是最好時機。想不到那神秘兮兮、性情古怪的女人竟然消息靈通到這個地步。明天再不走就來不及了,有那頭忠心耿耿的王子忠犬在,她還可能找到縫隙溜得掉嗎?

即使有無照營業的高級迷香師和催眠師出手幫助,她也不是萬能的啊……更雪上加霜的是,她甚至都無法完全信任坎貝爾。

僅僅是走投無路的她沒有第二條路可走,不得不抓穩這一條救命稻草,拚死一搏。

在凱西開始天馬行空地發散自己思維時,伊茲密權當目光呆滯的她默認這項安排,滿意地揉揉她的耳朵,在那香軟的臉頰上嫻熟地蹭了口:“乖,晚上在寢宮等我回來。”

惱羞成怒、總算反應過來的凱西給出的回贈是結結實實地落在伊茲密手背上的一巴掌:呸!不許說這麼有歧義的話!

隻不過這回擊無論是力道還是準頭都令他不痛不癢,沒跟她計較,而是保持著這份頗為愉快地新婚前-好心情,伊茲密率先離去了。走之前還不忘再三交代一旁侍立著待命的姆拉,客氣地拜托自己最信任的乳母好好照顧凱西,而姆拉則一邊拍胸脯保證一邊欣慰得快落下眼淚。

唔…

如果不出意料,今晚過後,她就要跑得遠遠的,躲開伊茲密的追捕了。

他現在那麼高興,是覺得她會乖乖嫁給他。到時候發現自己失蹤,他怕是要氣瘋了吧?

望著他意氣風發的背影,凱西突然覺得心裡有種前所未有的、怪怪的滋味慢慢上浮。

她不是害怕,她是覺得暴跳如雷的他其實比起憤怒來說,更多的是難過。

這種難以言喻的味道弄得喉間都苦苦的,不舒服極了。就連接下來展示出的,早該讓她動心不已的、散發出誘人香味的零嘴都沒了吸引力。

隨便指點了幾樣,凱西索性尋了個借口說自己不舒服,讓擔心地望著她一舉一動的姆拉帶自己回房休息。

她到底是怎麼啦。

95坎貝爾的打算

當聽說今晚要舉行宴會為塔繆麗斯送行的時候,凱西一點都不奇怪——如果那公主沒倒黴到挑了個壞時機闖門而入找她麻煩的話,說不定還能賴久一點;可對方的放肆言論及舉止已經充分惹惱了伊茲密,那這個假設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她還十分誠懇地對姆拉再三表示自己的存在隻會膈應到*慕心碎一地的格魯吉亞公主,於王子雷厲風行掃人出門的計劃相違背,申請裝病不出。

萬一刺激過度,塔繆麗斯氣瘋了鋌而走險怎麼辦?

姆拉一聽也有道理,在請示過王子的意思後,正如凱西所料的那般,伊茲密短暫地斟酌了番便爽快同意了。

他不想讓她不快,難纏的人交給他應付就好。

就在她有一撥沒一撥的自娛自樂中,夜晚降臨了。

凱西停下手中看似毫無意義的舉止,靜靜地站在窗台前,揭開一小塊幔帳,墨汁般濃重的暮色霎時間映入眼簾。她意味不明地望著不遠處正舉行宴會的、燈火輝煌的主殿發了會兒怔,直到大大方方地席地而坐在房中一角的坎貝爾忍不住出聲打破了這仿佛要令人窒息的沉默:“你是真的要走?”

她的聲音有些嘶啞,尾調古怪地上翹,而被刻意放慢的話語就像是用一塊粗糲不堪的石頭去粗魯地摩挲一張幹淨的砂紙一樣難聽。

凱西緩緩地點點頭,眼底閃過的有猶豫、也有掙紮,可在嘆氣後,嘴裡吐出的話語卻如磐石般堅定:“一定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