液都瞬間凍結掉的眼。
即便是被寵得無法無天、自認魅力十足,且在男人麵前一向攻無不克的她,也能感覺到那淩厲背後幾乎憊於遮掩的澎湃殺意。
和平時隱含薄怒的警告不同,被無意間撕裂的屏障暴露了溫文爾雅外貌下的真相——盡管隻是一瞬,她後知後覺地窺見了那凶暴的野獸——他是認真的。
再留下去,他怕是會不惜一切代價也要當場誅殺她。
但是,她怎麼也想不明白:那迷藥的功效就連獅子都無法抵抗,他怎麼會那麼容易就清醒過來了呢?
殊不知伊茲密當時也隻是強弩之末。如果她沒那麼慌張心虛,就會注意到他額頭上涔涔的冷汗和連久坐都無法保持的體力。
在目視塔繆麗斯連滾帶爬地狼狽離開後,虛張聲勢的他總算鬆懈了些許,放縱自己順勢後仰,徹底躺在軟軟的枕頭上——沒了那股作祟的甜香,藥物的影響力減退的趨勢也越發穩定起來。
凱西呢?
理智徹底回爐的第一反應,就是倏然地往枕下仔仔細細地摸索一番,沒過多久就觸摸到了一個紅綢包裹的物件,迫不及待地打開一看:凱西那本*若珠寶、從不離手的寶貝書還在。
她要是自願離開,不可能忘記帶走這麼重要的東西。
更匪夷所▼
卻不料,他僅僅鬆懈了一小會兒,就被她逮住了機會。
用乖巧和溫柔的假像麻痹了自己,她伺機狡猾地溜出了他的掌心,連一個無情的背影都沒有留下。
這幾天的忙碌可不是白費的,他用讓塔繆麗斯險些當場崩潰的殘酷手段逼問出了她所知道的一切,也證實了不願承認的、令他胸口堵了一口鬱氣的猜想。
——她確實是自願逃跑的。
最讓他想不明白的除了被遺漏的小書外,還包括另一個更至關緊要的疑點:這偌大一個宮裡,或許談不上無懈可擊,可他的寢宮裡一直被姆拉派人監視得嚴密,外麵則被士兵們護衛得幾乎潑水不進的密不透風。是誰那麼神通廣大,神不知鬼不覺地混進來助她一臂之力,還帶她順利逃離呢?
以她的體力,應該跑不遠。
在發現她不見後,他的第一反應便是通知城門的衛兵封鎖城內,然而令人痛心疾首的是,終是晚了一步——一位呼呼大睡的士兵被捆作麻花仍在石牆邊,人事不醒,不遠處是開了一條勉強能讓一人通行的小縫的青銅城門。
金發姑娘已經逃之夭夭。
一個個人名浮現腦海,又被一個個毫不留情地排除——密諾斯?不可能,他還在*琴海上徒勞地尋人、踏遍那些個數不清的小島上的寸寸土地、心急如焚地搜尋著每一條航行的船隻呢。曼菲士和凱羅爾?也不可能,埃及那方把凱西失蹤的事情隱瞞了下來,那邊的細作傳來的信息也並無任何可疑、值得注意的動態。巴比倫那方?嗯……如果是拉格修王的話……
伊茲密無意識地嘆息了聲,麵沉如水。低垂的眼簾嚴實地掩蓋住莫測的眸光,他沉默地凝視著文件上的鍥文字,再度陷入沉思。
她究竟是去了哪裡?
她又有什麼地方能去呢。
被忽略得很徹底的路卡內牛滿麵。
他心知肚明自己不是為討賞邀功而來,於是硬著頭皮揭開了來意:“稟告王子,我有個提議,或許會對尋找公主的行蹤有所幫助。”
這是路卡在方才靈關一閃時得出的計策。
“哦?”
被無端打斷了思路,伊茲密聽清路卡的話後,雖然打自心底地不太抱期望,卻還是掀起眼簾來靜靜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路卡緊張地咕咚咽下一口唾沫,沙著聲音解釋:“王子還記得在鹽海的時候,那隻叫卡魯的灰鸚鵡不就成功循著公主的氣息準確地一路找到地牢當中嗎?也就是說,卡魯很可能會——”
他還沒來得及說完,伊茲密就怔愣著,神情大變,優雅淡定的儀態霎時間被拋到了九霄雲外。比泰多引以為豪的繼承人近乎失態地以一個利落的翻騰,迅速無比地站了起來,連鞋子都顧不上穿就火急火燎地往外衝,還不忘頭也不回地連聲喊呆在原地的提議者:“還耽誤什麼,快點過去!”
膛目結舌的路卡:“……”
卡魯作為未來王子妃的心*寵物被伺候得極好,油光發亮的,至少將近兩個月不見它的路卡敢對莎瓦修卡女神發誓,這胖鳥絕對胖了不止一圈。綠豆眼兒帶著股欠揍的傲氣,睥睨著眼前樸素打扮的路卡,歪歪腦袋頓了數息,不屑地別開。
——他居然被一隻好吃懶做的鸚鵡給鄙視了。
它真的頂用嗎?
低聲呻丨吟著,路卡覺得自己似乎出了個餿主意。他無比確定,自己最想做的事情其實是掐著它的脖子拎到廚房煮成肉片羹,哪怕隻是給疲憊的王子進補也好。
頂替了路卡的工作、負責照顧灰鸚鵡的亞馬尷尬地笑笑。在一通比劃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