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晨輝劃破霧蒙蒙的天際,靜悄悄地透過在明淨的窗台上所陳設的薔薇花瓣上凝聚的滴滴水珠,漫射著灑了一地,像征著全新的一天的開始。
鬱馥的花香彌漫在微小光塵飛舞的空氣裡,靜謐的宮殿群除了守在門口站得筆挺的士兵們在恪守職責外,唯有輪流守夜的侍女們蹲在隔間豎起耳朵傾聽、竭力分辨零星的動靜。
如天生被上了精準的發條般,伊茲密準時醒來,正要小心翼翼地撥開她虛放在他胸`前的小手移動到床畔時,就意外地看見臉頰粉嫩的金發少女忽然伸手揉揉眼睛,嘴裡嘟噥了幾句誰都聽不懂的話,接著像隻貓咪一樣懶洋洋地舒展著柔軟的胳膊——
真是好可*呀。
他忍不住勾勾唇角,忍不住湊過去,俯身偷偷親了親那紅撲撲的臉蛋。
……再順便親幾口潤濕的薄唇好了。
每天都能和心*的人一起迎接破曉的第一縷微光到來,一睜開眼便能看到她安心柔順地躺在自己臂彎裡,輕微的氣息拂過,帶來酥□癢的幸福感。滿溢著,簡直會一路甜到心坎裡去,足以讓他神清氣爽一整天。
唯一美中不足就是起床後短暫地離開她一會兒這項簡單的活動都快變成甜蜜的折磨。
“唔,要起床了嗎?”
她迷迷糊糊地問。
略感吃驚的伊茲密:……
偷吻這種行徑對他來說分明早就熟得不能再熟,怎麼可能會突然之間在掌握力道上失誤,把她弄醒了呢?
“你還可以再休息一下,直到姆拉喚你為止。”他溫柔地應著,安撫性地給她掖好被角,自顧自地挪到一邊換起衣服來。
成對存在的鑲金絲綢帶細密地纏繞住披散的月銀色發絲,規規矩矩地垂在腦後。套上身的不是佩有精美刺繡和璀璨流蘇的華袍,而是普通的純白色丘尼克。
這種近似圓筒形連衣裙搭配細腰帶的短裝在設計上偏於利落風格,十分熨帖合體,倒是讓人一眼就把流暢的身體線條一並一覽無遺。
在設宴送走今天的最後幾批來使之前,他還要照例去與武官們一起鍛煉武技,以免生疏。
“啊,不了,我跟你一同起來吧。”不帶絲毫猶豫地,凱西在繼續睡懶覺和勤勉之間憑借頑強的意誌力選擇了後者,掙紮著,半閉著眼從被伊茲密這個人體大暖爐捂得暖洋洋的、棉花堆般軟綿綿的被窩裡艱難地以龜速離開。
在地勢險要的高原之國比泰多的早晨,即使是春天,也還是涼颼颼的。
“不再睡會兒嗎?”
凱西果斷搖頭。
“那我喚姆拉進來吧。”伊茲密揉揉她那在明媚的陽光下熠熠生輝的淡金色發卷兒,提議道:“順便讓她們準備早膳。”
“噢噢,不,先不要著急。”草草披上件外衣後,回爐的神智和清晰些許的腦海也提醒了她生物鐘之所以反常的原因:“我要話要跟你說。”
見她神情極其嚴肅,伊茲密不動聲色地停下了手下的動作,眉角微揚,穩穩當當地坐到她身邊,作出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是這樣的,”話到臨頭,凱西也就不矯情了,坦然地看向他,湛藍色的清澈眸底深處掩藏著些許緊張:“首先我要跟你懺悔:我為了保命,親手殺死了你的表哥吉坦達修。但我一點都不後悔,因為他一直想要傷害你!”
伊茲密早就猜出了這個事實,因此一點都不訝異:“我知道。”他摸摸她的小鼻子,有些心疼地說:“我不該讓你落入那樣的險境的,答應我,下次不要為了我去做些會傷害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