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格,都不像是會用把這種貴重金屬製成的奢侈品當做日用品來用的人。

噢,不過,以他對伊茲密那份堪比對神祗的誠摯和崇敬之心,會珍視這份賞賜倒也不怪。

凱西不知不覺地就陷入了一個名為自我懷疑的泥沼中:不斷地提出推測,不斷地再度否定,鍥而不舍地重復進行著這個漫長的過程。

殊不知伊茲密的理直氣壯建立在一個會讓她想掀桌的措辭空隙上:在他的認知裡,那隻金杯不過是順手賞給了親信路卡,全然談不上鄭重其事的‘送’。

‘送’這個舉措,往往建立在雙方地位對等或是送禮方較低的前提上。

“那我的杯子呢?不會還留在那條差點遇難的船上把!”凱西喃喃自語著,略帶問詢地看向伊茲密,試探著說道:“那我要跟密諾斯去信致歉才行呢。”

開什麼玩笑!

這有什麼好致歉的!

覬覦他心*妃子的密諾斯憑什麼因為莫須有的事情收到凱西的信函!

……連他都從沒收到過她親手所書的信件呢。

險些沒維持住淡定麵具的伊茲密反應很快地斂住了即將外露的不滿,果斷回答:“不,你的被保管在姆拉那裡。需要的話,我讓路卡現在就去取來。”

仍在消化著這個說辭的凱西還沒來得及拒絕,他就衝回過頭來的路卡使了個眼色,因常年相處而培養出的、出乎尋常的默契為此刻的串謀提供了極大的便利,隻見皮裙青年恰到好處地露出個心領神會的表情,一溜煙地竄了出去。

消失得那叫一個迅猛,甚至還帶起了陣陣淩厲的破風聲,就好像背後有一頭黑豹在緊迫追擊的肥兔子一樣倉皇失措。

她無語地反省:自己真的有那麼可怕嗎?

事實上,一路亡命狂奔的路卡當然不是真的尋姆拉去了,而僅僅是奔到了附近的花園處。他氣喘籲籲地蹲下來,把揣在懷裡的金杯就著泉眼裡清澈冰涼的水液細細衝洗一番,擦幹,再自不明所以地呆在一邊看熱鬧的宮女處要來了一塊光滑的綢緞子,草草裹好便一股腦地往回跑。

接來,凱西把綢布裹纏的杯身謹慎地托在手心裡,這才沿著布結拆開。在路卡忐忑的注視中,她忽然神色一變,蹙眉,將它挪到眼前細細端詳——

“哈!”凱西露出個‘你們穿幫了’的表情,故作陰森地笑了笑,信誓旦旦地斷定:“除開杯身上細密的劃痕外,杯角還有個新鮮的凹痕,絕對是剛才滾到地板上的那一隻!”

伊茲密:“……”竟然弄巧成拙了嗎。

“你竟然騙我,伊茲密!”她痛心疾首地控訴道。

伊茲密還未作出反應,做賊心虛的路卡眼見著東窗事發,趕緊‘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承認錯誤並誠惶誠恐地求饒的同時,還不忘大包大攬地把責任全扛,生怕他那早已臉皮厚到刀槍不入的王子會被追究。

“……”這不打自招的連鎖反應令伊茲密還打算再掙紮一下的念頭被掐滅得很幹淨。

“哼哼哼~你自己看看吧。”凱西斜睨了演技派的丈夫一眼,把杯子往他懷裡一拋,也不顧他了,氣勢凜然地徑直大步離去。

伊茲密默不作聲地攥住杯柄,仔細一看——

哪裡有她剛剛所說的凹痕?

凱西分明是心存懷疑,於是特意詐上一詐!

伊茲密無語地看了眼自動自覺地露出破綻的路卡,為這一向機靈卻今天犯了傻的部下深深嘆了口氣,把身為導火線的密諾斯王的禮物扔回給他,不再耽擱時間,大步邁開衣袂飛揚,直追她漸漸遠去的身影而去。

還不知道該怎樣哄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