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他人都削尖了腦袋要往上衝的時候,太師府穩紮穩打,不激進,不冒進,一步一個腳印,不生事,不參與爭鬥,這才有了如今太師府在朝廷的一席之地。
但是現在,他感覺有什麼事情脫離了自己的掌控,但是他腦中居然一點頭緒都沒有,這是從來都沒有過的事情。
周承棟見狀,上前一步:
“父親,有沒有可能這趙大人,是為了彤兒,甘願和太師府化幹戈為玉帛。”
周太師想了想,年輕人感情為上,這趙硯臣也是個重情重義的。周語彤在慧慈安待了多少年,他在外頭也消沉了多少年,既沒娶妻也沒納妾,這在同齡人當中實屬罕見。
之前的趙硯臣任欽天監靈台郎,一個沒有品級的小官,但到底有朝廷編製,而且還是從前的狀元,生得也是一表人才,他若想要娶妻納妾,總有合適的相配。
然而並沒有。
他又想起之前,打聽到的趙硯臣的消息,最愛在楓林湖畔一支流的湖堤旁釣魚。
外人不知道,太師府的人卻心知肚明,從那裏可以遠遠的眺望到慧慈庵的屋簷。
從這種種跡象表明,趙硯臣對周語彤,也是真情實意。
“這麼說起來,好像也說得過去。”
周承棟見周太師沉吟,繼續道:
“說到底,他和彤兒有情,彤兒為了他寧死不嫁,在慧慈庵過了四年多的清苦日子,這都是實實在在的。
彤兒沒有半點對不住他,他若有心,為了彤兒也不該和太師府鬧得太僵。若不然讓彤兒在夫婿和父母之間周旋便是為難她……”
周太師聽完,長長的吐出一口氣,語氣間卻還是有所保留,歎了一聲:
“但願如此。”
周太師回想到剛才趙硯臣說的話,神情又凝重起來,看向周承棟,
“你去把彤姐兒叫來。”
周承棟不明所以,應了聲“是”。便出門喚來管家,吩咐了下去。
不一會兒,周語彤來了。
周語彤今年已經年過二十,不知道是不是常年在慧慈庵清休的緣故,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羸弱。
此時穿著一件緋色的衣裙,外罩同色褙子,頭上芙蓉簪花,倒是為她添了幾分顏色。
周承棟見著這個女兒,心中亦是感慨,時也命也,所幸苦盡甘來。
周太師也打量了一眼周語彤,表情嚴肅,看不出在想什麼。
周語彤進門,給在座三人一一行過禮。
周太師點點頭,是肯定的語氣:
“禮儀倒也沒有荒廢。”
周語彤低著頭,一副悉心聽教的模樣。
周太師開口,“如今宮中聖旨已經下來了,一應事宜,你的父親母親都會安排好,趙大人那邊自有內務府管承,你盡可放心,安心待嫁便是。
說到趙硯臣,周語彤臉上不自覺便出現一抹紅暈,屈身行了一禮:
“是,多謝祖父,為彤兒操心。”
周太師嗯了一聲,又問到:
“不過,有一點要問問你,便是這宴請的賓客。你在慧慈庵清休多年,從前交好的姐妹也生疏了不少,總歸以後要在京中生活,趁此機會可以走動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