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聽著兩眼冒光,總覺得聽綰寧說話,自己的眼界都不同些,
“小姐,既然幕僚這麼好用,為什麼恒王沒有想過往策王那邊安插探子,而策王也沒有往恒王這邊安插探子?”
綰寧笑了笑,從被子裏伸出手,端起身旁的茶喝了一口,潤了潤喉,才開口回答:
“誰會請人來對付自己呢?不對付敵人的幕僚誰又會用呢?”
杜若聽著雲裏霧裏,琢磨了半響,才明白綰寧說的是什麼意思,心中頓時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
君恒和君策二人是明麵上的對手,二人的幕僚大多都是針對對方的。
比如,若君恒派了自己的人去幕僚當中臥底,那麼這個臥底,必須要對付君恒才能得到君策的信任。
若這個幕僚確實出色,能給君恒找很多麻煩,那君恒就是自己給自己找敵人,他當然不會這麼做。
但若是這個幕僚沒有打擊君恒的能力,那君策便不會用。
反之亦然。
杜若想明白這一點,對綰寧佩服得五體投地。
綰寧看她想明白,加了一句:“這個問題在設想的時候,就不成立。”
所以在幕僚中安插人手,有且隻有局外人能做。
這就是敵明我暗的好處。
隻是,現在隱藏在人背後得了多大的好處,今後走到人前就要受到多大的反噬。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大抵就是這個道理。
想到這裏,綰寧眉宇間染上一抹憂愁。
若他們一直隱藏在人背後,君逸幾乎能躺贏,最後的結果,隻是時間問題。
但是,君逸不會做那樣做,為了千千萬萬的老百姓,為了那些士兵活生生的命,為了大周,他要站出來。
綰寧能做的,就是盡可能的減少他站出來之後,要麵對的困境。
她現在多做一分,將來君逸就能多輕鬆一分。
她不知道那一天什麼時候會來,隻能抓住一切機會,未雨綢繆。
這二人,原本都是君逸放在他們各自手下的人,無關緊要,隨時可以替代。
是六月大雨時,綰寧開始給他們機會往各自的權利中心靠攏。
在經過了大雨,瘟症,忠勇候府,兵部侍郎,恒王妃等等事件,到今時今日這二位都得到了各自主子的重用,棋子便已經落定了。
接下來,該落:下一子。
“今日宮宴,君恒大出風頭,君策可有表示?”
杜若搖頭:“策王今日非常的老實,也沒有任何和恒王唱反調的舉動。”
綰寧想了想,心中了然,這件事是皇帝吩咐下來的,他若是唱反調,那才是失了智。
他嘴上不能說,心裏又是另外一種想法,得顧及著皇帝,又得顧及著北燕,心中怕是也憋屈的要死。
綰寧一想到君策入宮慪得要死,卻又無可奈何的模樣,嘴角浮現笑容。
杜若想了想,又開口:
“小姐,還有一件事。
今日宮宴,皇帝是中途來的,皇帝離開的時候,單獨見了西涼二皇子李清雲。”
夜深人靜,宮宴散後,君策馬不停蹄的出了宮,回到了策王府。
府中,幕僚們早已經在商量等候著。
剛剛一個時辰前,君策讓人傳了消息回來,讓大家等著,還有宮中發生的一應狀況,都讓人傳了消息回來,自然也包含了在禦書房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