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這邊受傷的士兵多嗎?”
“還好,你在忙,我便讓另外的軍醫過去了,其他的敵國士兵都死了,這個是活的,我想著送到你這邊來是不是能幫上什麼忙……”
被鐵鏈捆住的士兵就像是一頭野獸,他想要掙脫鐵鏈,額頭上,和頸脖上的青筋凸起。
表情也極為猙獰。
那模樣就像是失去自己做人的意識,和大牛的不同。
大牛也很狂躁,隻是大牛有自己的意識。
而眼前的敵國士兵,真的像是一頭無意識的猛獸。
薑幼安要上前,那敵國士兵卻欲撲上前來。
“不要太靠近他!”
方都尉還沒開口,薑顏卻是先出聲。
薑幼安看了薑顏一眼。
那一眼,很淡。
沒有特別的情緒。
很快就收回了視線。
而薑顏卻是心一緊。
“把他綁在木樁上,就綁著。”
“好。”
方都尉按照薑幼安所說,把這名士兵綁在營帳外的木樁上。
他正要派士兵守著木樁,薑顏先開口,他來守。
方都尉看了他一眼,嗯了聲,隨後又派了一名士兵隨薑顏一起守著木樁。
期間薑幼安出來了兩次。
大概是一個時辰後,這名被綁在木樁上的敵國士兵越來越萎靡。
直到薑幼安第三次出來時,對方暈了過去。
“給他解綁,抬到我的營帳裏。”
“不可……他要是……”
薑顏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薑幼安給打斷了,“你是軍醫還是我是軍醫?”
薑顏臉色微微一白,卻沒有反駁薑幼安。
要是以前,薑顏早就怒目而視了。
薑幼安瞥了他一眼。
對於薑顏的反常,她不以為意。
薑顏和另外一名士兵給這人解綁,將他抬到了薑幼安的營帳裏。
“你們先回去吧!”
聽了薑幼安的話,另外一名士兵退出營帳。
而薑顏還站在原地。
薑幼安給躺在地上的士兵紮了兩針,起身時,看到薑顏沒出去,她眉頭挑起,“難不成讓我扶你出去?”
薑顏落在薑幼安小臉上的視線裏,夾雜著一絲複雜的情緒。
“我……我為之前對你的質疑而道歉,對不起!”
薑顏身姿站得筆直,說完,還給薑幼安鞠躬,表達歉意。
薑幼安沒有說話。
她把針包收起來,放進醫箱裏。
好半晌她才緩緩看向薑顏。
“你不應該向我道歉。”薑幼安一頓,又走到一旁坐下,拿起那杯早已涼掉的茶水,淺酌了一口,潤了潤自己的嗓子,繼續說道:“作為一名士兵,你沒有客觀去看待事情,而是帶著私人感情,去否定,你這種人,若是做了主將,害得不是你自己一人,而是營裏所有的士兵,甚至說嚴重點,還有滿城的百姓。”
薑顏的臉色煞白。
這話可以是很難聽的。
薑顏第一反應也是想要去反駁。
可是他發現,自己無話反駁。
反駁也隻會讓自己看起來更可笑。
他攥住的拳頭,還是無力的鬆開。
薑幼安放下手裏的茶盞,“我要說的話隻有這些,你現在可以走了。”
薑顏再次看向薑幼安。
她的眼神是那麼清透。
神色也是這麼的淡定。
與他記憶中,那個總是欲言又止,看起來又很軟弱的小六像是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