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的院子其實很小,畢競雲利風的官職品級在那裏。京裏人多地少,土地也是寸土寸金,所有人都是按製建府,房子的規格都是有定數的。但就是這麼個小院,也是被李婉給收拾得繁花樹樹,曲徑通幽。
雲溪走在這條熟悉的小徑上,享受著微風帶來的陣陣花雨,一時花香盈麵。雲溪記得自己小時候最愛在這條小路上玩,不隻是因為這裏的花開得好看,還有這時不時的花雨,每次從這裏回去身上都是香香的,隻是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想到此,更加緊了腳步,終於來到母親的臥房。見到裏麵擺設用具一切如舊,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外麵跟隨的侍衛就此停步,在門外、窗下布置下來。
進了裏間,見玉紅正在給母親喂藥,再看看母親,憔悴了許多,夕日的美麗風韻已不再,似乎一下子蒼老了許多。雲溪見到這樣,先紅了眼框,跑過雲撲進母親的懷裏!感受到母親的溫暖,眼淚再也忍不住掉落下來。
“溪兒,你沒事吧?傷好了沒有?在外公那裏過得好不好?”李婉正擔心女兒,是的,她隻要一空下來,時時刻刻都擔心,還有想念。這時就見女兒撲到自己懷裏,急忙伸手摸了又摸,見女兒確實大好這才放下心來,再見女兒眼淚不斷,自己也跟著流下淚來。
“母親,您放心吧!我一切都好,外公很疼我的,這不,怕我出門被欺負,還給我派了侍衛。我和外公還給你帶了許多禮物和補品呢!溪兒就是想母親了,您怎麼病成這樣,您要趕快好起來,溪兒才能放心!”雲溪拉著母親的手,說完依舊埋進母親的懷裏。
“好好!隻要見到溪兒無事,我就放心了,病也會好起來的!”李婉含淚笑道,一邊輕撫胸前女兒的小腦袋。
就這樣,靜靜的,誰也沒有再說什麼,隻願享受片刻的溫馨。母女想想也覺得心酸,在曾經,也就一個月以前,這是多麼平常的事啊,而如今卻要當作難得的機會,倍加珍惜。
“夫人,您該吃藥了!”玉紅侍立一旁,見她們母女相擁落淚,也不忍打擾,隻得把藥去重新溫過。
雲溪聽了,這才退出母親的懷抱,轉身接過玉紅手裏的藥碗,試了試溫度,這才喂給李婉:“母親,溪兒喂您!”
“好,我家溪兒長大了,懂事了!”李婉含淚笑道。雖然口中藥是苦的,心裏確是甜的。
“母親,以前是女兒不孝,以後女兒會好好孝順母親的!”雲溪也含笑輕聲道。
侍候李婉用完了藥,兩個丫頭退出了裏間,在外間候著,讓雲溪母親好好說說話。
李婉看了眼窗外背對她們而立的侍衛,有一瞬間的恍忽,自己還在家裏,父親也是這樣,隻要出門就讓許多侍衛跟著。想著心裏有些內疚,自己自從出嫁後就沒見過父親幾麵。雲溪在將軍府也好,可以陪陪他老人家!再想到如今家裏的情況,擔憂道:“溪兒,你帶回來這些侍衛,怕你父親不會喜歡!”
這樣的陣勢他當然不會喜歡,李老將軍就是怕他的小外孫女在雲府吃了虧,這才讓帶上的!這擺明了就是對雲府的不信任,對那個做為雲溪父親的人不信任!
“放心吧,母親!”雲溪隻得輕聲安慰,自門口見到雲婷,她就發現這府中不再似以往,又忍不住問道:“母親,您在府中過得好不好?下人們有沒有待慢?周姨娘有沒有給您找麻煩?父親,他待您怎麼樣?”
“放心吧!我一切都好,就是擔心我的溪兒,如今見溪兒好好的,而且長大了也懂事了,母親就放心不少,看來還是你外公會調教人!”李婉溫柔地說,隻是臉上輕愁仍在。雲溪見,就知道母親在府中怕是過得不如意。
“我在門口見到雲婷了,就她那囂張的姿態,您還說您在府中沒事,您這不是讓女兒擔憂嗎?”
“哎!你回來了,肯定也瞞不過你,自從你受罰後,你父親對我也冷淡了許多,常常去了周姨娘那裏。”李婉對上女兒亮晶晶的眼睛,無奈地說道。
母女倆在房中又聊了一會兒,玉紅送來了李婉的午飯,雲溪見食物也還如常,這才又放心些。這時,雲利風也派人來請雲溪過去用飯,雲溪這才告別母親,退了出來!帶著玉嬌和她的侍從們,浩浩蕩蕩地往飯廳去了!
到了飯廳,侍衛們依舊侍立在門外,雲溪帶著玉嬌進得門來,見到主位上坐著的那個人,上前一禮:“父親安好!”
“嗯,起來吧!”雲利風淡淡地道。
“大小姐安好!”周姨娘見雲溪起身,也上來一禮。在她旁邊,雲婷見雲溪一進來就臉色難看,在周姨娘的示意下,不情不願地行禮:“見過姐姐!”
“嗯,起來吧!既然不情對我這個嫡姐行禮,就不用太勉強,不用太為難自己!”雲溪等她行完禮後,才溫柔地笑道。
“你別不知好歹,對你這樣的人行禮都是折辱了我!”雲婷指著她憤憤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