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不過是小事,你既叫我一聲兄長,我自要護著你。”

目光在她那張帶著幾分緊張的巴掌臉上停了停,謝伯縉的語氣不覺溫和幾分,“這護腕很好,正好在沙場上戴著。”

雲黛聞言,鬆了口氣,臉上露出明媚輕快的笑,“嗯嗯,你用得上就好。”

見她這笑臉,謝伯縉心頭也一陣疏朗明敞。

將護腕收好,他又以兄長口吻叮囑她一番,叫她在家好好侍奉祖母和母親,勤勉讀書,莫要再與三郎胡鬧之類。

雲黛自是一一應下。

這般交代了兩句,謝伯縉看了眼天光,“時辰也不早了,我先走了。”

雲黛乖覺退讓開,忽而又脆生生喚他一聲,“大哥哥。”

謝伯縉扭頭看她,“還有事?”

雲黛抬起小臉,一雙澄澈的眼眸滿是真摯,嗓音軟糯道,“祝你所向披靡,平安歸來。”

謝伯縉微怔,旋即嘴角掀起淺淺的弧度,“嗯,一定。”

他大步離開,修長如竹的身影在朦朧靜穆的晨光中逐漸模糊,最終化作一道染了金邊的剪影,消失在雲黛的視野之中。

隴西大軍出征烏孫,加急行了五日,總算到達沙洲。

前線戰火不斷,肅州城內依舊一片祥和太平。

雖說之前也不是日日得見晉國公和世子爺,但在歸德院用膳時,飯桌上少了他兩人,謝仲宣又在郡學讀書,就雲黛和謝叔南兩個小的陪著喬氏,還是稍顯冷清。

謝老夫人不愛動彈,平日都在她的院裏歇著,侍弄花草,看書念經。

雲黛偶爾跟著喬氏去慈和堂坐坐,謝老夫人就拿出各種糕點果子給她吃。

她似乎格外享受投喂雲黛,每每看到雲黛吃東西,總是一副和藹慈祥的笑模樣,樂嗬嗬道,“能吃是福,小姑娘就要圓潤豐腴些,長安城也不知道刮得什麼風,偏好弱柳扶風的嬌柔姿態,一個個瘦得竹竿子似的,真不曉得那樣有什麼好看的。”

有時她還愛給雲黛講晉國公府的發家故事,講先輩們的功績,講高興了,她還提出教雲黛醫術。

雲黛很喜歡這位和氣的老太太,雖不知道謝老夫人到底是否精通醫術,但哄著老人家高興,她也答應下來,等七月通過孟夫子安排的考試,她就來慈和堂跟老夫人學一個夏天的醫術。

光陰如梭,尤其是認真讀書的日子,更是快得仿佛彈指間。

雲黛這幾月來勤學苦讀,再加上有曾是長安才女之稱的喬氏及每隔半月從郡學回來的二哥謝仲宣的輔導,她的功課也越做越好,接連幾次都得到孟夫子和女先生的誇獎。

見她這般刻苦,謝叔南一開始還不以為然,想拉雲黛去玩。

可雲黛小大人般,一本正經的與他說,“三哥哥,大哥哥和國公爺在戰場為國公府的榮耀拚命,二哥哥在郡學寒窗苦讀,為院試全力以赴。是,你靠封蔭也能做官,但你若沒真才實學,也隻能混個閑職碌碌無為過一生,若真想幹出一番事業,還是得讀書上進才是……”

謝叔南擰起眉毛,類似這樣的話他聽得多了,耳朵都要起繭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