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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雨一直下了三日才停,雨後初霽,澄澈如洗的天邊還掛起一道絢爛的彩虹,惹得院裏的丫鬟婆子們一個個都仰頭欣賞,歡喜不已。
雲黛換上一身利落的銀紅色拚褐色朵花紋的圓領袍,腰係牛皮腰帶,一頭發也挽成個簡單的高髻,單用一根玉蘭花銀簪固定住。一張未施半點脂粉的臉蛋素淨白皙,自有種天然去雕飾的清麗之美。
“姑娘這般打扮也好看極了。”翠柳和紅苕捧著銅鏡在旁誇道。
雲黛手挎著腰帶,挺了挺小胸脯,一副意氣風發的兒郎模樣,笑道,“我這樣像不像三哥哥?”
琥珀噗嗤笑出聲,“姑娘可比三爺斯文多了。”
說笑了兩句,雲黛便帶琥珀往謝伯縉的澹懷院去。
這還是雲黛入府這些年,頭一回來澹懷院,之前都是去謝仲宣和謝叔南的院子時路過。
隔著一堵高牆,能看到裏頭有棵很大的銀杏樹,秋日葉子黃時,遠遠看去跟掛了一樹的金葉子似的,陽光下金燦燦的,煞是好看。
如今正值夏日,銀杏葉子還未黃,綠油油的,上頭掛著黃澄澄的小果子。
譚信領著雲黛入內,她好奇的打量著澹懷院的布局。
相比於謝仲宣院子隨處可見的文雅精致、謝叔南院子長廊上掛著的一溜兒五彩鸚鵡畫眉等,謝伯縉的院落中規中矩,並無什麼特別之處,但勝在開闊明朗,比另兩人的院落都要大,中庭還布設了假山水,足不出戶,賞心悅目。
謝伯縉在書房裏看書,雲黛進去後還有些緊張,朝他行了個禮,軟聲喊道,“大哥哥萬福。”
坐在黃花梨大理石書桌前的男人緩緩掀起眼皮,看向那道嬌俏幹練的身影,“來了。”
他放下手中的書,也不廢話,起身道,“那就走吧。”
雲黛慢半拍的“欸”了一聲,趕緊跟上他,心裏卻想,早知道來了就走,她就直接去馬廄等他了,還不用繞這麼一圈。
一炷香後,兩人到達後院馬廄。
因著是同一馬種,馬奴將雲黛的那匹石榴馬與謝伯縉的那匹踏雲放在同一處養。
倆人到達欄前,兩匹馬正十分和諧地在一個馬槽裏吃飼料。
“世子爺,雲姑娘,你們就放心吧,喂這種西域來的汗血寶馬,奴才用的都是上好的馬料,一半苜宿一半穀梁,專門調配的,半夜奴才還會再喂一趟。”馬奴彎腰哈氣的邀著功。
謝伯縉將馬牽了出來,動作熟稔得撫了撫馬的脖子,對馬奴道,“你養得不錯,回頭上我院裏領賞。”
馬奴立馬笑得見牙不見眼,鑽進馬欄將那匹石榴牽了出來,殷切道,“雲姑娘,您的馬。”
雲黛牽過韁繩,低低對馬道,“石榴啊石榴,今天大哥哥要帶我練馬,你千萬配合我,我們好好練……”
石榴認出主人的樣子,垂頭朝她身邊靠了靠,打了個響鼻算作回應。
“大哥哥,我們是在後院練,還是怎樣?”
“今日先在後院練,我看看你上下馬的姿勢和騎馬的動作。”謝伯縉牽著馬,往外走去,“跟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