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又伸手去扯雲黛的帷帽,“我倒要看看,我沈家何時多了一位族妹?”
謝仲宣眸光一冷,轉身將雲黛護住。
謝叔南則是一個窩心腳,直接把沈承業踢翻在地,“你個狗東西,還敢動我妹妹,看小爺不折了你的爪子!”
雲黛頭上的帷帽一歪,往後落了大半,在謝仲宣的遮掩下,她趕緊將帷帽戴好,然而那麼一霎時的功夫,還是有不少人瞧見她的容貌。
就連被踹翻在地的沈承業也看呆了,捂著胸口一時都忘記疼痛般,怔怔地盯著帷帽輕紗下那道朦朧身影,仿若方才那雪膚花顏的驚豔一麵隻是錯覺。
沈富安也怔住了,看到那張精致麵容的第一眼,他幾乎要脫口而出,柳月娘。
太像了,真的太像了。
“三哥哥,別打了。”雲黛戴好帽子,伸手扯住謝叔南的衣袖,搖頭製止著,“我們回去吧,時辰也不早了。”
謝叔南看了眼雲黛,再看那地上看癡了的沈承業,心中窩火,又踢了一腳,惡狠狠道,“看什麼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謝仲宣拍了拍謝叔南的肩,“三郎,走了,回晚了大哥要訓人了。”
一想到謝伯縉,謝叔南這才收了狠勁,總不好真在這把人打死——雖然他真想把這人的狗爪子和狗眼睛挖出來。
落日西斜,三人快步離開。
“四郎,四郎,快起來。”沈富安走到沈承業麵前,伸手將他從地上拉起來。
沈承業一隻手捂著胸口,眼神還有些發蒙,直直地盯著那道柔美婉孌的身影,喃喃道,“世間竟真有這般美貌的女子?太美了,太美了,與她一比,我屋裏那些都是些什麼庸脂俗粉……”
沈富安也頗為唏噓,頷首道,“是啊,沒想到五年過去,這黃毛丫頭竟然出落得與她母親一樣……”
想當年他見到雲黛時,還曾惋惜雲黛的樣貌像了沈忠林,連她娘的三分都沒像到。如今看來,真是女大十八變。
“她母親?六叔,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小娘子什麼來路?沈忠林……這個名我怎覺著有點耳熟,好似在哪裏聽過?”
“此事說來話長。”沈富安幽幽歎了口氣,本不想多說,但見沈承業一錯不錯地盯著自己,大有不弄明白不肯罷休的氣勢,便先將手下衙役遣回,又陪著沈承業一道去醫館看傷。
“你父親的腿,就是被這沈忠林給打斷的。這已是永豐二年的事了…”往醫館的路上,沈富安將往事娓娓告知沈承業。
提及柳氏時,沈富安臉上也流露出一種癡癡地迷戀,“當初沈忠林將那柳月娘從人牙子手上買來時,渾身髒兮兮的,麵黃肌瘦又臭不可聞。誰能想到後來養了一段時日,洗淨髒汙,竟是那樣花容月貌的美人……”
沈承業是個貪花好色的,這邊身上還痛著,那邊卻迫不及待地追問,“有多美?比方才那小娘子還美?”
沈富安瞥了他一眼,心說你父親當年幾次三番上門騷擾,甚至被打斷腿了也不死心,你說有多美?緩了緩心神,慢慢道,“若論起美貌,沈忠林之女更勝一籌,臉蛋更為精致溫婉,到底在國公府嬌養這些年,那周身的氣度都不一般。不過柳月娘……有一種尋常女子沒有的野性,她大抵有部分胡人血統,有雙充滿狠勁兒的眼睛,像狼崽子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