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從謝伯縉嘴裏說出來,雲黛卻覺得可信,大哥哥這個性子,看著就不像是好色的。

“大哥哥,那你可有看重哪家的娘子麼?你什麼時候給我們娶個嫂子進門呀?”雲黛好奇追問著。

謝伯縉幽幽的乜了她一眼,見她眼神清澈無邪,下頜微繃著,也不答她的話,隻指向銀盤裏裝的烤肉,“這道獐子肉不錯,你嚐嚐。”

雲黛見他突然板起臉,隻當是他嫌她問煩了,頓時也不敢再問了,老老實實拿起雕花牙箸吃起烤肉來。

宮裏禦廚的手藝果真不凡,獐子肉烤得鮮嫩無比,上頭還撒了胡椒和丁子香油,一口下去又香又鮮,肉汁橫流,肥而不膩。

雲黛吃得津津有味,直到上頭的盛安帝忽然問話謝伯縉,“謝愛卿傷勢恢複得如何了?”

雲黛拿筷子的手一頓,也不好再吃,忙將牙箸放在一旁,規規矩矩低著頭。

謝伯縉起身答話,“有勞陛下掛心,臣之傷勢已恢複不少,再休養一陣便可無礙。”

盛安帝點頭道,“那就好,等回城了你就好好在府上休養,不用再每日上朝了。愛卿乃股肱重臣,國之棟梁,須得愛惜自個兒身體才是。”

謝伯縉恭敬稱是。

倏然,盛安帝話鋒一轉,淡淡看向謝伯縉身旁那低埋著腦袋的緋裙少女,“愛卿身旁的小娘子便是你父親收養的義女?”

謝伯縉眸色稍暗,肅聲道,“回陛下,此女正是臣妹。”

被點了名的雲黛心頭慌張,她隻覺得各種目光從宴會四麵八方朝她看來,她哪裏還坐得住,忙不迭起身,斂衽拜道,“臣女沈雲黛拜見陛下。”

這輕柔軟糯的嗓音,叫盛安帝生出幾分興趣來,“聽說你此次也受驚不小,病了好幾日了,如今可好些了?”

雲黛依舊跟個鵪鶉似的,直恨不得將腦袋埋進土裏似的,袖中的手指緊緊捏著,低聲道,“回陛下,臣女已無大礙,多謝陛下垂問。”

盛安帝捋了下胡子,似是玩笑般道,“朕有那麼可怖麼,你抬起頭答話。”

雲黛渾身一僵,謝伯縉忙道,“陛下,臣妹生性膽怯,頭次見著陛下天顏,惶恐不已。若有失了規矩,還請陛下恕罪。”

盛安帝嗬嗬道,“看來謝愛卿很愛護你這個妹妹。”

麗妃見謝伯縉這般維護那女子,美眸眯起,嬌笑道,“謝將軍緊張什麼,陛下隻是叫你妹妹抬頭答話罷了,你倒好,連恕罪都說出來了,好似陛下有意為難你們似的。”

謝伯縉麵色一沉,“臣絕無此意。”

麗妃哼笑一聲,將視線投向雲黛,“謝家姑娘,聽說你那日是與許家姑娘一道狩獵才到那密林深處,之後與許家兄妹分開後,再與你兄長一道遇刺是吧?你可會功夫,還是你兄長一人敵六名刺客?”

眼見麗妃直將矛頭對準自己,雲黛也不敢不抬頭了,她強壓著心頭的緊張局促,緩緩的抬起頭,回答著上首之人,“回稟娘娘,臣女不會功夫,那日是兄長一人抵禦那些刺客。”

她這一抬起臉,在場眾人哪還在意她答的是什麼,注意力幾乎都聚在她那張雪白嬌美的臉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