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回來就好。”雲黛微笑道,“崔伯母見著幼子回來,一定很是歡喜。”
“是啊,母親可是日日盼著。”崔儀看她一眼,補充道,“這回跟二郎一道回來的,還有一位大賢,是書院山長的舅兄,此次是來商議二郎與山長之女的婚事。”
聽他提及家中私事,雲黛眼波微動,笑道,“是麼,府中好事將近,可喜可賀。”
崔儀見她這般說,心頭鼓舞,他有一肚子的話想與雲黛說,然而謝叔南在旁邊虎視眈眈,有些話都不好說。
雲黛怎看不出崔儀的想法,麵上依舊掛著溫婉的笑,輕巧的轉了話題,“前陣子我送給崔伯母的香她用著可還好?”
崔儀道,“她很是喜歡,對你製的香讚不絕口。”
“伯母喜歡就好。前陣子我收到祖母的來信,她特地提醒我與兄長去貴府拜年,這兩日我大哥哥事忙,怕是不得空,等過上幾日有空登門了,我再給崔伯母帶兩樣新香試試……”頓了頓,她的視線滑過崔儀的手,漫不經心道,“儀表兄也是日日提筆寫字的,我先前給我兄長們做了防凍瘡的膏藥,下回給儀表兄也帶上一罐。”
崔儀聞言,眼中迸出光亮來,深深看向雲黛,胸口是抑製不住的激動。
雲黛不語,隻朝他輕笑一下,又對謝叔南道,“三哥哥,我先回去歇息了,你和儀表兄也少喝些酒,酒喝多了寫字手抖。”
說罷,福了福身子,轉身離開了。
謝叔南臉都綠了,再看崔儀那副魂不守舍飄飄然的模樣,臉頓時由綠轉黑,重重咳了一聲。
崔儀回過神來,瞧見謝叔南的黑臉,露出一抹友善的笑。
這未來的小妻兄,似乎不大好相與?
謝叔南見他笑就來氣,哼了一聲扭過頭,卻見斜對麵站著的二哥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神色也算不得太好。
……
這日傍晚,在外奔波了一夜一日的謝伯縉總算回府。
與三皇子許久未見,好友重逢,接風洗塵免不了喝酒助興,此刻他是七分醉意三分疲憊,隻想洗漱換衣,踏實睡上一覺。
還不等他歇口氣,謝叔南就憤懣不平地跑來他屋裏告狀,“大哥,等過了元宵,你就安排車馬將雲妹妹送回隴西吧。這要再留在長安,她怕是真要被那崔儀拐走了!”
謝伯縉俊顏疲憊難掩,聽到雲黛和崔儀這兩個名字連在一起,額心更是突突跳個不停。
“又出了什麼事?”他沉聲問,挨著桌邊坐下,一隻手搭著桌沿,提壺倒了杯茶水,另一隻手捏了捏眉心。
謝叔南便將今日之事一五一十與謝伯縉說了,末了,他握緊了拳,一臉義憤填膺,“那個崔儀到底哪裏好啊?長得也就一般,年紀又大,還克妻,雲妹妹怎麼偏偏看上了他?她自己製的藥膏,是可以隨隨便便送外男的麼?大哥你是沒瞧見,那崔儀知道雲妹妹要送她護手藥膏,那一副春心蕩漾的模樣,真是看得我都來氣。要不是顧忌著這是姑母府上,換做是咱們國公府,我肯定一榔頭將他趕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