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小丫鬟搖頭。

“不說?”雲黛板起臉,故意恐嚇,“你們叫什麼名,竟敢糊弄我?信不信我立刻找人牙子把你們發賣了?”

兩丫鬟倉皇地跪在地上求饒,見雲黛並不鬆口,麵麵相覷,最後還是其中一個年紀小點的經受不住恐嚇,訥訥道,“是崔家、崔家那位郎君找上門來了,說是要求見世子爺……管家說世子爺這會子不在府上,他也不聽,請也請不走,就坐在前廳喝茶,說他等得起。”

雲黛錯愕,隔了這麼久,崔儀怎麼突然找上門了?

“既是有客來訪,有何不能與我說的?”

“這、這……奴婢們也不知道,是管家吩咐的,不許傳給姑娘聽。”

琥珀忙上前來,好聲好氣哄著雲黛,“姑娘莫多想,您身子剛好,廖管家定是怕攪擾您休養,這才吩咐丫頭們別拿瑣事來煩您。”

雲黛側臉看向琥珀,目光清明,“琥珀姐姐,你也知道崔儀來了是麼?”

琥珀被問住,心頭有愧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雲黛這下還有什麼不懂,就都瞞著她唄。可崔儀是有什麼事非得找謝伯縉不可呢,一個戶部通事舍人,一個北庭都護,難道是為朝堂上的公事?這概率微乎其微。

直覺告訴她,崔儀此次登門,是與她有關。

靜思片刻,她轉過身,往前院走去。

琥珀見狀大駭,立馬去攔著,“姑娘,姑娘!你不能去前頭……”

雲黛邊走邊道,“為何不能?哥哥不是叫我代為管家麼,府上來了客人,又是謝家的親戚,有何見不得。”

“世子爺若是知道您見了崔郎君,定然會不悅的。”

雲黛腳步一頓,琥珀還以為她改變注意了,卻見她繼續往前走,“大哥哥那邊我自會解釋。”

話說到這份上,琥珀攔也是攔不住了。

此刻的前廳是一片安靜。

崔儀耐著性子坐在圈椅裏,盯著清澈的茶麵兀自出神。

他已經做好幹等一下午的打算,不曾想卻在廳中見到了那道魂牽夢縈的身影。

“雲表妹。”他又是驚喜又是忐忑,忙站起身,“你怎麼來了?”

“儀表兄。”雲黛施施然朝他請安,斯文又優雅,“許久不見,近來可好。”

“還、還好……”崔儀語帶猶疑,盯著眼前少女消瘦的下巴,頓時覺著外頭那些流言蜚語實在可惡,像雲黛這樣溫柔純良之人,怎會做出那些事來,定然是謝伯縉他無恥逼迫的。

“雲妹妹似乎憔悴了。”他語帶擔憂。

“都是我自個兒不爭氣,又或許對長安水土不服,自打去年年底來了,大病小病就沒停過。”雲黛勉強擠出一抹笑容,示意他入座,自己也坐下,問他,“儀表兄今日來找我大哥哥有何急事麼?”

聽她嘴裏輕巧又自然地蹦出“大哥哥”三個字,崔儀麵容微僵,語氣也肅然起來,“我是有些事想來問問他。不過,問雲妹妹也一樣。”

雲黛察覺到他語氣的微妙變化,這份古怪與花園裏那些奴仆的眼神極為相似——

思忖過後,她輕聲道,“儀表兄要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