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伯縉呼吸愈發重了,想起上回她這般主動的場景——
在長安將軍府,她坐在他身上勾著他,像隻膽大包天的妖精,問他想不想要她。那時他歡喜於她的回應,誰知她轉過身就籌劃逃跑。
手掌從後捏住她的後頸,他咬牙沉聲道,“小沒良心的,又存了什麼壞心思?”
雲黛微怔,對上他審視的目光後也意識過來,忍不住腹誹,這人怎麼還記著舊賬?
“才沒有壞心思。”她輕搖了下頭,見他要直起腰,連忙往他身上掛去,又將他拉了回來,臉貼著臉,語氣真摯道,“我隻是想要大哥哥。”
“現在還不是時候,等到……”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她幹脆打斷,“我不想再等了。”
謝伯縉眉心微皺,垂眸看她,隻見她漆黑的眸漸漸蒙上一層水意,目光幽戚,“從去歲互明心意開始,先是忐忑不安顧忌著身份、顧忌著國公爺和夫人的態度,後千裏迢迢來了烏孫,又擔心我舅父他們不同意。好不容易雙方親人都答應了,半路又殺出個突厥。如今三方交戰,你又要上戰場,槍林箭雨,生死難言。就算平安歸來,戰事平息,又要迎對朝廷私自帶兵的懲罰……”
她好似一直都在等,等一個最完美最圓滿的結局,可人事無常,誰能預料未來的事呢?
今日謝伯縉他們離府後,她在房內獨處,一直在想接下來要麵對的事。就像謝伯縉所說的,她總是習慣把事往壞處想,她想到他萬一在戰場上有個損失,想到萬一私自領兵的事情敗露,他可能要被軍法處置……
種種變數,越想越害怕,她實在不想等了。
如今,她隻爭朝夕。
“大哥哥,你今年還沒送我新年禮物,我現在想管你要……”
她抬起眼,眼中的淚水還沒幹,彎眸朝他笑,天真又嫵媚,“我要大哥哥做我的男人,你給麼?”
粗糲的手指一點一點拭去她眼角的淚,他的眸色變深。
理智逐漸崩塌,在她的唇瓣落於喉結上時,坍塌了個徹底。
他攫住她的下巴,看著她,眸光幽深且灼燙,“我若給了,妹妹可別後悔。”
雲黛有一瞬被他陡然熾熱的氣息給嚇到,定了定心神,她輕聲道,“不改,不悔。”
話音剛落,男人洶湧猛烈的吻就落了下來,奪去她的聲音。
手掌托著她的腰,走兩步,就跌進煙粉幔帳的架子床裏,輕紗從金鉤撒落。
枕頭被褥間滿是女兒家的香味,甜膩的脂粉香混合著清甜的茉莉香,令人放鬆又愜意。
雲黛本就是睡下了,身上僅著單薄的牙色褻衣,撲倒滾翻之間淩亂不堪,露出一抹蕉月色天香絹小衣。
大掌捉住她小巧的玉足,那雙沾了些灰塵的羅襪被脫下,隨手丟出幔帳之外。
“下次再不許光著腳下地了。”他又叮囑她一遍,“知道了麼?”
“知道了……”雲黛紅著臉,想把腳從他掌心抽出,襪子都褪了,怎麼還不撒手。
燭火本就滅了兩盞,幔帳一落,光線更是灰暗,幽狹的空間裏,一聲一響,一舉一動都似無限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