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寧一噎,一時間竟無法反駁,最後隻哼哼一聲,“相識早了不起咯,瞧你嘚瑟的。”

雲黛但笑不語,嘉寧朝她揮了揮手,就離開了。

琥珀望著那風風火火的背影,感慨道,“就算嫁了人,郡主這副脾氣還是半點沒改。”

“她這樣挺好的。”雲黛輕聲說著,抬眼看了會兒天邊紅彤彤的火燒雲,便吩咐琥珀下去安排晚膳。

嘉寧走後不久,謝伯縉就來了。

正值炎炎酷暑,便是天色暗下來,還是悶熱得厲害。雲黛見他額上帶著淺汗,忙吩咐下人端上放涼的豆蔻熟水,又走上前替他解開外層的紗罩袍,問道,“今日下值怎這麼早?”

“本來也沒什麼事,午後被陛下召進宮裏下了兩盤棋,見日頭偏西,索性回府了。”

謝伯縉大馬金刀往榻邊一坐,端起盛著豆蔻熟水的定窯茶碗喝了兩大口,眼角餘光瞥過放在右手邊用翡翠紙鎮壓著的喜帖,隨口問了句,“是誰家要辦喜事?”

“是崔家。”雲黛將那紗罩袍遞給婢女,轉身見著謝伯縉眯起黑眸打量她的模樣,愣了一下,“怎麼了?”

“無事。”

他這般說著,將手中的茶碗放下,又朝雲黛伸出手。

這動作雲黛再熟悉不過,自然而然的走向他,牽住他的手,“你與崔伯父和崔儀表兄同朝為官,應該知道這事的吧?”

謝伯縉沒說話,隻抬眼掃了下屋內。

婢子們隻覺滲人的威壓襲來,很是自覺地低頭退下。

沒了閑雜人等,他拉著雲黛的手,將人抱坐在腿上,又抽出那喜帖翻看了兩眼,淡聲道,“可算是成婚了。”

雲黛不解看向他,“這話是怎麼說的?”

謝伯縉垂下眸,語氣難辨道,“自從他對你起了心思,婚事上便一直沒動靜,誰知道是不是還惦記著你,等著機會與你再續姻緣。”

“怎麼可能。”雲黛啞然失笑,“他早就知道我與你的事了,那時就放下了。”

“那可不一定。男未婚,女未嫁,沒準我戰死了,他還可借機上位。”

“呸呸呸。”雲黛連忙去捂他的嘴,麵帶慍色地瞪著他,“別亂說話。”

謝伯縉見她這羞惱的小模樣,眼底略過一抹笑意,伸手握住她的手腕,輕輕拿開她的手,放在薄唇邊親吻兩下,“現下他總算成親了,我也能安心了。”

雲黛氣笑了,手握成拳輕輕錘了下他的胸口,又道,“既然你安心了,那崔家喜宴那日,我們一塊兒去?”

“你去作甚,若是那崔儀見著你,又亂了心思,那多不好。”

雲黛汗顏,“崔家表兄不是那樣的人好吧。”

謝伯縉語調微沉,“怎麼,娘子很了解他?”

雲黛,“……”

在男人透著幾分危險的目光下,她縮了縮脖子,聲音小下來,“也不…不是很了解。”

謝伯縉攫住她的下巴,低下頭看了她一會兒,忽而出聲道,“若是當初我猶豫些,這會兒妹妹怕是就靠在他的懷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