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黛沒說話,隻麵帶赧色笑了下,嬌美的臉龐在羊湯氤氳的煙氣後很是溫婉。
羊骨熬了一天一夜,湯白味美,又灑了胡椒粉和細碎薑末去其腥味,雲黛拿起湯匙舀了一勺邊,一口下肚,胃裏暖烘烘。
“這湯的確不錯,待會兒你們也叫一碗嚐嚐。”雲黛對紗君琥珀說罷,又喝了兩口。
等她又一次舀一勺送到嘴邊時,臉色忽然變了。她皺眉放下手中湯匙,捂著唇欲嘔。
琥珀和紗君見狀皆大驚失色,忙不迭湊上前去,“王妃,您這是怎麼了?”
雲黛拿帕子按著唇瓣,擺了擺手,低聲道,“沒,我沒事。”
她端起溫熱的茶水喝了一大口,方才那種輕微反胃的症狀又壓了下去。
“大概是坐船坐久了,又喝了這油膩的,就有些犯惡心。”
“那王妃就別喝了。”紗君說著,又將那碟茯苓餅往雲黛跟前遞了些,“吃塊餅子壓壓?”
雲黛拿起一塊茯苓餅,咬了一口慢慢咀嚼著,雖沒有再喝那羊湯,但嗅到那羊湯散出來的味道,還是覺得怪不舒服的。
一旁的琥珀仔細觀察著她的神色,忽的想起什麼,輕聲對雲黛道,“王妃,您這個月的月信還沒來,會不會……”
雲黛吃糕餅的動作一頓,眼波微動,不確定道,“可我每個月的月信都不大準……”
話雖這般說著,在琥珀藏著期待滿懷鼓勵的目光下,雲黛將手中半塊茯苓餅放下,拿帕子擦了擦手指,撥開了衣袖,輕輕搭在潔白的腕間。
都說醫者不自醫,可一些簡單的脈案,雲黛還是很有把握的。
這脈象很淺,淺到她一個不注意可能就忽略了,可或許是母子連心的緣故,在手指搭上脈後,她的心就越跳越快,咚咚作響的敲擊著耳膜,仿佛那個小生命在敲鑼打鼓地告訴她,阿娘你沒有脈錯,你家小娃娃我真的來了。
“王妃,怎麼樣?要不要尋個大夫看看?”琥珀緊張地問道。
雲黛堪堪回過神來,收起了手,朝琥珀搖頭,“不必了。”
琥珀見她反應如此平靜,心下有些失望,難道並未有喜信?麵上卻不顯,隻柔聲道,“王妃您別灰心,現下沒有也是好事,路上顛簸辛勞,有了你怕是要多受勞累。”
雲黛微微一笑,朝她和紗君招了招手,示意她們靠近。
紗君和琥珀不明就裏靠了過去,便聽雲黛壓低聲音道,“我大概是有孕了。”
此話一出,紗君和琥珀皆驚喜的叫出聲來,“真的麼?太好了!!”
雲黛忙叫她們小聲,又神神秘秘道,“此事你們先別對外說,我想給夫君一個驚喜。”
紗君和琥珀倆人對視一眼,心領神會地點頭,“是,奴婢們一定先瞞住。”
說話間,就聽外頭傳來腳步聲。
“他們回來了。”雲黛趕緊揮了下手,紗君和琥珀連忙控製表情,退到一旁站好。
然而紗君還是年輕,周身那掩不住的喜色,還是叫謝伯縉察覺出來,不由瞥了一眼屋內主仆三人,“你們方才說了什麼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