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麼。”

“是啊是啊,我……”

她欲語還休偷看他一眼,心說我那點心思你還不清楚麼。

“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他冷不丁念得這句詩叫許意晴懵了會兒,好端端念什麼詩,不過這詩是什麼意思?叫她趁著還在花期趕緊嫁了,不然過了花期就嫁不出去了?還是叫她折花?

可他這朵高嶺之花,也不給她折啊。

她心頭正腹誹,謝仲宣倏地上前一步,“許姑娘。”

他的嗓音似柔和幾分,靠近的距離也叫許意晴的心跳迅速加快。

她咽了下口水,手足無措看他,“怎、怎麼了?”

謝仲宣問她,“長安宮亂時,是你讓世子給我送信的?”

許意晴眼瞳微微睜大,他怎麼知道?難道是方才大哥嘀咕那一句叫他聽見了?笨蛋大哥!

她沒答,謝仲宣從她的神情尋出答案,了然點頭,“如此,真是多謝許姑娘。”

許意晴磕磕巴巴,“不…不客氣。”

謝仲宣桃花眸微微彎起,許意晴才沉浸於他的美色沒多久,忽而又見他歎了口氣。

見神仙公子歎氣,她的關心脫口而出,“謝二哥為何歎氣?”

“是件煩心事。”

謝仲宣的語調隨和的仿佛在與朋友傾訴,“你也知道我大哥與雲黛婚事定下,正如令兄方才在堂上問我的那般,長兄婚事過後,便也輪到我了。”

許意晴羽睫猛顫,“你的婚…婚事。”

光是想想,心裏就好難受!

謝仲宣垂下眼,輕歎口氣,“是啊,家中父母催得緊,也著實叫我煩惱。”

少傾,那雙漆黑漂亮的狹眸又定定看向許意晴,真誠尋求幫助般,“許姑娘古道熱腸,可有什麼好辦法,替我解憂?”

他的目光像是有某種叫人神魂顛倒的魔力般,叫許意晴心口咚咚狂跳,腦袋也一片空白,隻一遍又一遍重複著辦法這兩個字。

辦法、辦法、辦法。

宛若被蠱惑般,她頭腦昏脹,鬼使神差地說,“謝二哥,你看我怎麼樣?”

話音一落,兩廂靜謐。

半晌,謝仲宣黑眸眯起,“你?”

許意晴如夢初醒,在男人情緒難辨的目光下,臉瞬間滾燙,忙低頭解釋著,“你別誤會,我的意思是……我其實也不是很想嫁人的,可我爹娘也一直催我嫁人。你看你這邊也有這樣的煩憂,那不如我們倆就……就湊合……啊,你別誤會,我不是說你湊合我!我知道我這個人沒什麼長處,長安城比我的賢良端莊的貴女很多……”

她絮絮叨叨解釋了一大堆,身前男人一直沒說話。

等她實在說不出詞了,悄悄抬眼,很是難為情的搓著手,“我就隨口那麼一提,成就成,不成就當我沒說……”

隻見深濃秋意裏,那光風霽月的清俊郎君思忖一陣,旋即展扇,朝她笑道,“嗯,我覺著成。”

永熙二年春,晉國公夫婦來長安參加完長子婚禮,次子便求到他們跟前,請他們前往定北侯府提親。

喬氏聽後喜上眉梢,隻覺喜事一樁接著一樁,當即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