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些?”
“就這些。”
但實則隻有顧時行最為清楚,不止這些。
與蘇蘊同床四載,她從未在夢話中辨別過自己清白,隻在夢中夢囈過無數次小娘,可見她是如何執著她的小娘。
他不過是想幫她罷了。
蘇長清歎了一口氣,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口飲盡後才平複了幾分心裏的複雜。
“今日廳中的事到底是蘇家的醜事,不便與你多說,但能說的便是劉二小娘估計會在我大婚後,被送到莊子去養病。而我也提議六妹妹記名到母親的名下,給她嫡女的身份護她周全。”
說完這些話後,他看向麵色平靜得沒有半點意外的顧時行,訝異道:“你怎麼一點也不驚訝?”
顧時行又下了一顆棋子,語速慢條斯理:“隻要劉二小娘待在蘇府就很難養好身子,唯有出府靜養。而讓劉二小娘到莊子養病,應是你六妹妹提出來的。”
蘇長清點頭,又聽他說:“你今日大概也會知道她以前過的是什麼日子,那麼你肯定想她日後好過一些。而我幾次三番的與你說,說想娶你六妹妹為妻,你在了解劉二小娘的事情真相後,也就更心疼你六妹妹,屆時你便會想六妹妹若倒是真的嫁入了侯府,有嫡女的身份,也就不會被人看得太輕。”
蘇長清愣怔了一下,隨即似乎反應過來了什麼:“所以你一而再提起要娶我六妹妹,就是早就料到了我會這麼做了?你一早在為我六妹妹謀劃了?”
顧時行手上的棋子繼續落下玉盤。蘇長清低頭看了眼,才發現他自己和自己在對弈,已經下了半盤棋了。
顧時行看著棋盤,回他的問題:“我哪能樣樣都算得這麼準?隻不過是知道你的性子,明白你不會在知道了真相後冷眼旁觀,不僅會幫,還會為她謀劃。”
說到這,顧時行手中沒有棋子了,也沒有再往棋罐中取棋,而是從倚靠欄杆的姿勢到直起腰身,抬眸看向蘇長清。
如實道:“比起我,你品性更為無瑕。”
蘇長清冷嗤一聲:“品性再好,可還不是被你利用了。”
顧時行道:“我欠你一次,他日你有所求,或者遇上困難,我定竭力相幫。”
蘇長清不悅道:“不管你欠沒欠我,他日我有難,不管一次還是兩次,你不幫也得幫。”
顧時行淡淡一哂,應了一聲“好。”
應了好後,顧時行再度開口:“我其實還是有一事請你相幫。”
蘇長清瞪他:“你竟還來?!”
說著,歎了一息,道:“你這段時日下來,比過去的那些二十幾年請我幫忙的次數還多。不,應該說是以前從未有過。”
說到最後,蘇長清很確定的道:“這段時日請我幫忙,都是為了六妹妹,這次我覺著也不例外。”
顧時行“嗯”了一聲,說:“我先前尋了宮中傅太醫,讓他出宮為一位婦人診治,他也同意了。”
“那婦人是劉二小娘?”
顧時行略微點頭:“但你六妹妹拒絕了。”
蘇長清沒有半分意外:“你這麼大一個人情,能不能還,還不還得清都是問題,她又怎麼敢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