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行默默地把“出去”二字收了回去,問:“她說了什麼?”

墨台繼而小聲說:“說她家姑娘讓她帶了一句話給世子。”在自家世子眯眸之際,墨台才緩緩道:“說醜時三刻,海棠院見。”

依舊提著的筆忽然一落,差不多寫好的折子便被這一筆給毀了。

顧時行低頭看了眼被毀的折子,隻是拿起放到了一邊,重新再拿個新折子打開放下。

“世子……去嗎?”

顧時行抬眼看向他:“你莫吵我,我應能早早處理好公事。”

說罷,他又說:“你去一趟蘇府,與長清說我今日去尋他,與他下棋與飲酒至天明,就當是為了……”

沉吟了一下,思及最近聽來的新詞:“就當是給他在婚前再放縱一回。”

墨台:……

這下下棋,喝喝小酒算哪門子的放縱?

雖說自家世子是在找借口敷衍蘇大公子,但這也太敷衍了!

墨台趕去了蘇府,把這話轉述給了蘇長清。

蘇長清聽到墨台說的話,沉默許久後冷笑了一聲:“敷衍。”

顧時行什麼心思,他能不知道?

還不是為了見一見自家的六妹妹!

六妹妹避他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會讓他輕易遇見,他注定是白跑一趟了。

上午,蘇蘊在吩咐初意去傳話後,便在房中描繪著昨日在小棧中看到那兩個男人的小像。

畫到一半,聽見外邊的小婢女喊了聲初意姐姐,便知道是初意回來了。

蘇蘊把尚未畫完的畫像放入了抽屜之中,把刺繡繡樣的畫放在了桌麵上。

初意敲門進了屋中,然後簡單地說了與墨台轉述的話後,便開始說起小攤的生意。

從微敞的窗戶看出去,看了眼院子中在忙碌的兩個小婢女,初意把錢袋子拿了出來放到了桌上:“姑娘,這時這些天賺的銀子。”

蘇蘊拿過錢袋子,把碎銀子都倒了出來,數了數。

初意壓低聲音說:“前幾日的登高節,胭脂水粉都快賣完了,那小盒的胭脂香膏也都送出去了。”

說到這,初意又歎氣道:“胭脂水粉和香膏都快沒貨了,如今院子也多了兩個人,怎麼弄胭脂呀?”

蘇蘊數了數那些碎銀子,道:“你明日拿三成銀子給那洛郎君之時,再多拿個四十兩過去,讓他去牙行挑兩個年紀輕,看著機靈卻不會太機靈過頭的小姑娘,往後都在那幾分地的小宅子弄胭脂。”

初意愣了一下:“小攤才開了不過半個月,這麼快就增加人手?”

蘇蘊與她道:“我也沒真的打算讓洛家兄妹二人一直給我管攤子,畢竟那洛郎君是要參加春闈的,沒準真的考過了,若是當了官,自然也不會讓妹妹再拋頭露麵。”

初意一愣:“那姑娘為什麼還要讓他們兄妹二人幫忙打理?”

蘇蘊與她解釋:“剛開始沒有合適的人選,而他們兄妹二人比較合適,就算是參加春闈也要等到明年三月份。便是真考上了,也要到五月那頭才能有消息。而這大半年的時間也能夠把腳跟站穩來了,等洛姑娘熟悉了,也好帶著新來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