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行垂眸看了眼熱氣氤氳的熱茶,若是可以,倒是想留久一些。

“嗯。”最後還是淡淡地應了一聲。

正在這時,房門被敲響,還未等蘇蘊反應顧來,顧時行已經端著茶水躲到了雕花月門的簾子後。

動作利落穩當,杯子的茶水愣是一點都沒有濺出來。

蘇蘊看著他躲得自然,愣了愣。不知怎的忽然生出了一種——她在藏漢子的錯覺?

暗暗地晃了晃頭,把這種荒唐的想法從腦海中晃了出去。隨後走到了門那邊,隻聽到初意小聲地說:“姑娘,是初意。”

聽到是初意,蘇蘊還是沒有立刻開門,她轉頭看了眼顧時行,隻見他對她微微搖了搖頭。

略一思索,蘇蘊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地方,能少一個人知道就少一個人知道。

蘇蘊沒有開門,隻小聲道:“你且去休息,不用你去。我約莫一個半時辰就能回來,若是回不來,你便幫擋著些。”

蘇蘊還是做好安排,雖說來去一個多時辰,可誰知道這風雪會不會忽然變大擋了路。

外頭的初意躊躇了一下,可到底是知道姑娘說一不二的性子的,也就道:“奴婢給姑娘準備了湯婆子,還有薑湯。”

聽到這,蘇蘊打開了門,接過東西,便讓初意去休息了。

關上房門的時候,蘇蘊看向顧時行,問:“可以走了?”

畢竟早點走也可以早點回來。

不等顧時行應聲,更不等他飲完一杯茶,蘇蘊開了門就探頭望出去。見四下沒人,便朝後邊招了招手:“沒人,可以走了。”

蘇蘊先行出去,顧時行也隨之出去。

下了雪,冷得不行,蘇蘊拿著東西,不好把兜帽戴上,隻冷得咬著牙縮著脖子。

正站在牆角下,想看看後門那邊有沒有人的時候,兜帽就被人戴到了頭上。

蘇蘊下意識地看了眼身後的人,顧時行少了些冷淡,道:“下雪了,戴著。”

蘇蘊知曉要夜出,所以身上的鬥篷是墨綠色的,不打眼。

她心思有幾分愕然,這還是顧時行麼?

怎就忽然關心起她來了?

時下正緊繃著要偷摸著出院子,所以雜七雜八的想法也隻是浮現了一瞬而已。隨而正要走出去,顧時行拉住了她的手臂。

蘇蘊轉回頭,聲音極小:“可是有人?”

顧時行鬆開了手,搖頭:“沒人,但你知曉要往哪個方向走?”

聞言,蘇蘊才發現自己帶頭走了,想了想,她走到了顧時行的身後,似乎沒有留心方才顧時行又一次的“動手動腳”。

從莊子出來,顧時行尋到了放在外邊的燈籠。

燈籠在他進去的時候熄滅了。而燈籠是暗色的,便是點上,也隻是勉強能看清腳下的路。

蘇蘊怕黑,可有個人在身旁,況且還是那沉穩的顧時行,倒也不怕。

見沒旁人,蘇蘊問:“就世子一個人來了,墨台呢?”

“他回去了,我一人便可。”說著,又道:“馬蹄聲響,沒有駛入莊子,拴在了莊子外頭,要走半刻。”

人都出來了,蘇蘊也不在意那半刻。

因蘇蘊想知道那二人的事情,倒也不至於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