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怎麼尋到的?”蘇蘊抱著湯婆子,還抱著水囊,看著路問他。

顧時行伸了手:“我給你拿著水囊。”

水囊裏邊裝的是初意煮的薑湯,還熱著,熱意透出水囊。這下了雪冷得很,有物什暖手也是好的,蘇蘊也就給了他:“還是暖的,可焐手。”

顧時行接過,確實還是暖的,像是裏邊的水熱,又像是她在她懷中焐暖的。

把水囊放在了懷中,隔著黑色鬥篷,蘇蘊卻是看不到他用那帶著薄繭的指腹細細摩挲著水囊。

走了些路,顧時行低頭看了她一眼。

她確實有些不一樣了,沒有以往那般尖銳了。

看回路後,顧時行把事情全與她說了,包括尋了太子的事情。在她驚慌前,又解釋:“我隻與太子說了有人算計我,但到底算計了什麼,我沒明說。”

聽到這,蘇蘊才暗暗地呼了一口氣。

她與顧時行之事,是決然不能讓旁人知道的。上輩子那種抬不起頭,被人用異樣眼神盯著看的感受,她不想再重新來第二遍了。

二人走了半刻,到了拴著馬車的小林子。

顧時行與她說:“來得匆忙,並未多做準備,略有簡陋。”

蘇蘊應了聲:“不打緊。”

可在蘇蘊掀開簾子正欲上馬車之際,動作頓住了,帶著幾分錯愕之色的看了眼寬敞的馬車。

馬車上鋪有被褥,有軟枕,更有一塊極大地貂皮。

便是沒有上手,隻是循著淡淡的燭光望去,也知皮子是何等的鬆軟,暖和,更知價值不菲。

而在馬車裏邊還有一個食盒和小爐子。

蘇蘊沒有進去,而是踩著腳杌子,轉身看向虛扶她上馬車的顧時行,略一挑眉:“顧世子,這就是你說的並未多做準備,略有簡陋?”

顧時行平靜的抬眸看著她:“與你先前在侯府所用,確實簡陋。”

蘇蘊無奈:“前塵已去,世子莫要再提了。”

顧時行也沒有說旁的話:“走吧。”

蘇蘊進了馬車。

顧時行點了馬車兩邊的燈籠,才驅趕馬車離去。

蘇蘊沒有太矯情不用馬車的物件。把爐子點上了,放在了帷簾後邊,也就是顧時行的身後。

顧時行也感覺到了背後的暖意,嘴角不自覺地傾瀉一絲笑意。

寒風凜冽,倒也不覺得冷。

因天黑又下了雪,路不好走,所以馬車有些緩慢。

蘇蘊在用完晚膳後已經睡了一個時辰了,再者四周又是風聲,狼嚎聲,馬車再平緩也是睡不了。

蘇蘊看了眼蓋在自己腿上的貂皮,眼中多了幾分疑惑。

她倒是越發地看不明白顧時行了。

對她有所照顧,可以理解是對連累了她,誤會了她的虧欠,可體貼到這般倒也沒必要吧?

她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索性也不想了。

蘇蘊靠著車廂,忽然就開了口:“顧世子,人真的尋到了?”

顧時行“嗯”了一聲,與她道:“有個人,頸項後有傷疤,形似蜈蚣。”

許是天氣太冷了,來回趕了幾乎一個時辰的馬車,顧時行的嗓音有兩分沙啞。

聽到那人頸項後有傷疤,蘇蘊略一愣怔,覺得有些不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