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意冉回過神來,眼中似覆蓋著一層濃霧,抬眼看向蘇蘊。

蘇蘊再溫聲勸說:“旁的事情過後再議。”

謝意冉吐息了幾番,也緩了情緒,從那些雜七雜八的愁思中回過神來,望向了傅太醫。

“我此前恐服了五行草,會不會造成了無法彌補的過失?”說著,她把蘇蘊給的方子遞給了傅太醫。

傅太醫看了一遍方子,心中一驚,隱約知曉這其中有醃臢事,但這不歸他管,他隻忙道:“有孕在身,萬萬切記勿要服用五行草,請皇妃讓臣再仔細診一次脈。”

謝意冉把手放到了桌麵上的手枕上。

傅太醫再度診了脈,半晌才道:“有滑胎的跡象,恐就是因服用了五行草的原因,這方子的湯藥要是再多吃兩貼,可能無力回天了。”

謝意冉原本就已經沒什麼血色的臉,更是蒼白了。

“這藥必須立刻停下,然後一個內月需得臥床休息,不管是飲食,還是心情都要保持好的狀態,臣再開個安胎的方子,每日一次藥,連續喝個七日後,再隔日喝一次。”

謝意冉微微頷首:“勞煩傅太醫了。”

蘇蘊讓初意取來了筆墨紙硯,傅太醫把方子寫了出來,等稍幹後,給了皇妃。

皇妃看了一眼,再而給了一旁的婢女。

傅太醫臨走時,看望蘇蘊,道:“若有什麼事,世子娘子便差人來傳。”

傅太醫的話並不是對大皇妃所言,且說得很謹慎,其意思也是不敢與大皇府走得太近。

每個人都各自有自己的立場,但若是上頭的人吩咐到,那又是別的事情了,沒吩咐到,總歸不能往來得太密切。

謝意冉是明事理的人,沒有為難。起了身,朝著傅太醫微微頷首:“勞煩傅太醫了。”

蘇蘊讓人送走了傅太醫。

廳中隻餘蘇蘊與謝意冉,還有她帶來的心腹婢女。

沉默了片刻後,蘇蘊目光落在那張藥方上,低聲罵道:“陳側妃果真歹毒。”

謝意冉暗暗地咬著唇瓣,眼裏有怒意隱忍。

那女人若是不歹毒,怎會有那等心思?

想要在她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之下就讓她小產了。可太醫是婆母精心培養出來的,絕對不是陳側妃能輕易收買的,這其中又說明了什麼?

婆母與丈夫,在這其中又是什麼樣的角色?

謝意冉不敢再想下去,一想便是一陣陣的心寒。

暗暗的調整的情緒,壓製了那些惡寒,怒意,隨而抬起頭與蘇蘊謝道:“今日多虧顧娘子,若非顧娘子今日所為,恐怕我今日還被蒙在鼓中。今日之事實在讓人難以一時消化,等他日我緩過來了,再上門致謝。”

蘇蘊忙道:“皇妃時下最重要的是養好的身子,謝不謝太過見外了。”

“今日之事,還勞煩顧娘子莫要往外說。”

蘇蘊如實道:“我已應下了婆母要說明情況,不知我可與婆母所言明?”

謝意冉點頭:“侯府的人我是相信的,但不往外說便是了。”

見大皇妃眉眼都是疲憊,蘇蘊沒有繼續留她,而是讓人準備了兩個靠枕放到大皇妃的馬車上,然後親自送她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