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再說話,徑直走出了屋子,徒留哭得我見猶憐的側妃。

那哭聲曾讓他心疼,可時下卻是讓他覺得無比的煩躁,煩躁得頭疼。

李嵇離開了西苑,往東苑而去。

李嵇大概知道那蘇氏為何突然要與皇妃交好了,原來在這等著呢。

她漸漸的與皇妃交好,也有正當的由頭上門拜訪,再來府上讓他堵心!

蘇氏應是知道當初把她送到顧時行床上的人是他,可她也因此能嫁入了侯府。她不知感激也就罷了,竟然還想讓攪亂他的後宅?!

他倒是要看看,算是他送到顧時行手上的這個蘇氏能有幾分本事。

李嵇原想去尋妻子訓斥幾句,讓她莫要再與蘇氏往來,但入了院子,臨近主屋便聽到了稚嫩的童笑聲。

入了屋中,才見自己唯一的女兒正趴在床邊上與妻子說話。

母女二人臉上都帶著笑。

窗戶微敞,柔和的餘輝落在妻子的身上,顯得她笑更加的溫柔似水,便是與女兒說話都是溫聲細語的。

李嵇原本正欲跨進屋中,但看到這一幕,便慢慢地把跨出去的腳收了回來,佇立在門前,靜靜的看著屋中溫馨的畫麵。

他記得,初初成親的兩三年,他們夫妻二人相處時皆是無聲勝有聲。她溫柔體貼,善解人意,他若是心有鬱結,便是不說,她也像是了解他一樣,從旁勸慰。

直到後來,側妃進府後,她雖還是一樣的溫柔,但已然沒了往日待他的光彩與專注。

這兩年來,他但凡在西苑,就很少有能平靜下來的時候,整個人好似越發的浮躁了。

在西苑時,開心的時候也有,但很多時候都很浮躁。

而浮躁之際又忍不住來尋這能讓他平靜下來的妻子。

方才在西苑時,心底盡是煩躁,時下看到這母女二人,倒是平靜了不少。

有時李嵇不禁懷疑,自己喜歡的真的是那個性格鮮明的側妃,還是因一眼驚豔,後求之不得生出來的執著?

這時端藥回來的婢女看見了門口的李嵇,忙喚了一聲“殿下。”

李嵇回頭,看了眼托盤中的湯藥,微微蹙眉,心道皇妃怎還在喝藥?

屋子裏頭的母女二人聽到了聲音,都往門口望去。

小姑娘一看到許久不見的爹爹,整張小臉頓時都是驚喜,爬下床就顛顛的跑了過去,歡快的喚了一聲“爹爹”。

李嵇斂去臉上的煩躁之色,露出了一貫的溫潤,蹲下身子,把女兒攬入了懷中。

香香軟軟的小姑娘,誰不喜愛,更別說是他時下唯一的一個孩子。

一入懷的小姑娘想起母親交代的,便委屈巴巴的控訴:“若兒好想爹爹,可爹爹隻疼愛側妃,去陪著側妃,卻不疼若兒了。”

聽到這話,李嵇臉色略一尷尬,隨而哄道:“爹爹也想若兒,所以現在不就來看若兒了麼?”

床榻上坐著的謝意冉聽到這話,心底冷然一笑。

李嵇把女兒抱入了屋中,屆時婢女也端了藥進房,李嵇問妻子:“身子怎還沒好?”

謝意冉藏起了不悅,臉色微白,淡淡的笑道:“或多喝幾服藥就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