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口,一股熟悉且難以言喻的淡淡的腥膻味與羊肉的腥膻味交纏在一塊,有些難以下咽。

這一碗湯該有多補,顧時行深有體會。

每每食用,都補得他氣血旺盛,心燥體熱,幾乎大半宿不能寐。

婆子見他喝了湯,便也就收走了糖盅和碗。

待婆子走了,蘇蘊才倒了茶水,端著從桌旁站起。

走到了軟榻處,與他對桌而坐,把茶水遞給了他,麵露擔憂:“應該不會有什麼副作用吧?”

顧時行接過茶水,飲了幾口,茶水的清香倒是把那股子腥膻味衝淡了許多。

才放下杯盞,又是一方淡雅的帕子遞了過來,他抬眸看了眼她:“方才怎不見你擔心我?”

說著接過了帕子,慢條斯理地擦拭嘴角的汁漬。

蘇蘊心虛:“我現在是不知補湯是那等補湯的,我若是幫你解圍了,那豈不是讓母親懷疑了?”

顧時行微一挑眉:“就不怕我喝出個好歹?”

蘇蘊小聲道:“以前也喝了好些個月,也沒見喝出個好歹來,夫君你說是不是?”話到最後,她再而小聲道:“總歸再過兩三日,癸水就該幹淨了,夫君頂多再喝一兩回。”

蘇蘊不敢瞧他,轉過頭,眼神撇著前方,納悶道:“不過上輩子,婆母向太醫討要方子的時候是怎麼說的?這一回是不是又用了相似的說辭,可這說辭又是什麼?”

說著,便狐疑的看回了比自個聰明的顧時行人,讓他分析分析。

顧時行也從未想過母親尋太醫要這等壯陽方子的說辭,蘇蘊不提起,他還真的不會去想。

蘇蘊麵露思索之色。顧時行假意自己隻愛男郎不愛女郎一事,婆母就算懷疑了,可卻也捂得很嚴實。

畢竟公爹若是也誤會了,那麼這事就不能那麼容易善了了。可公爹如今一切都正常,便表示誰都不知道的。

蘇蘊揣測道:“夫君年紀輕輕,若是不中用的話傳了出去,也就成了笑話。而母親又素來緊著夫君,應該不會說是夫君用的。可不說是夫君用的,婆母會說是誰……”話語一頓,似乎想到了什麼,與對麵的顧時行對上了目光。

彼此都從對方的眼神中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應該不可能吧?”蘇蘊略為尷尬,不是非常確定的道。

顧時行卻是一臉淡定:“沒有什麼不可能的。”說到這,臉上露出絲絲輕鬆,但卻輕歎了一口氣:“倒是委屈父親了。”

蘇蘊嘴角輕抽,她卻是一點也沒看出來他在心疼自己的父親。

她以前不知,但現在逐漸明白,顧時行看著是個不苟言笑,端方自持的君子,可有時候也有很多壞心思。

就拿把婆母繞進了圈裏的事情來說,至今婆母還在圈子裏邊轉著,還沒轉出來呢。

就是嫡兄也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之下,被他拿來當了盾牌使。

現在又因婆母的誤會,進宮找方子,讓公爹背了那樣的誤會。

婆母與公爹若是知道生了這麼個糟心的兒子,估摸都要指著他的鼻子罵王八羔子了。

顧時行做了一件事,確實讓好幾個人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