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行沉吟了一息,問:“我想查閱當年這一案的卷宗,七叔可幫忙調來?”

大理寺所存的卷宗,皆是陵川官員修撰過後再送去的,有許多細枝末節都未記錄在卷,他現在倒是想看看這第一版的卷宗,看能不能尋出疑點。

七堂叔思索了半晌,然後道:“這卷宗應還在府衙,我明日去府衙幫你尋一尋。”

顧時行道了一聲謝,起身後,略一作揖:“我在陵川會留一個月,調查期間,還請七叔從中協助。”

七堂叔忙起身,道:“於理這時做臣子所該做的,於情我們是同族親人,於情於理,世子都莫要太過客氣,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盡管提便是。”

顧時行淡淡一笑:“那我便不與七叔客氣了,其實我還有一事要請七叔幫忙。”

七堂叔道:“世子盡管直言。”

“我在陵川要待許久,我那妻子恐會無聊,還請七叔讓七嬸與其堂弟妹,或是堂妹多陪一陪。”

七堂叔聞言,不免好笑道:“兩家親戚走動,這算是什麼幫忙?”

“世子盡管放心,這一個月下來,定然不會讓世子娘子覺得無聊的。”

顧時行又道了一聲謝。

二人說了一會話,顧時行也就先離去了。

七堂叔把人送到了門前,看著侄子遠去後,才喃喃自語道:“這世子,比起前幾年回來,好似多了幾分人情味。”

想到侄子最後的那請求,又是一笑:“到底是娶妻了,性子變了也是正常的。”

傍晚時分,在七堂叔的宅子辦小宴。

差不多到時辰的時候,七堂叔那邊的女眷也就親自來請了。

蘇蘊順道把數份一樣的禮帶著去了,而給其他小輩的禮,打算明日再送去。

與顧侯一輩的堂叔伯,共有四家人。上到年紀七十,尚健朗的叔公,下到嗷嗷待哺的稚兒,坐了滿滿當當的四桌子人。

蘇蘊被拉至女眷的桌子,桌上有長輩,也有與她一樣成了婚的同輩,更有未出閣的小姑娘。

先前成婚的時候,也有許多親戚來了金都。隻是當時親眷眾多,蘇蘊也就匆匆見過一兩麵,雖不至於太陌生,但也不熟悉,隻算是打過照麵而已。

在座的基本都隻能算是陌生人,若是剛嫁人的小媳婦,許會拘謹,但蘇蘊卻是見過風浪的了,所以落落大方,沒有半點拘謹的樣子。

小宴近半,幾杯果酒入喉後,有嬸嬸問:“不知世子娘子與世子在陵川要待多長時日?”

蘇蘊與顧時行早已經對好了說詞,所以應道:“夫君尚要在陵川處理一些公事,所以還會住一段時日。”

聽到還要住一段時日,幾位嬸娘頓時來了勁:“再待一段時日的話,正好可以逛一逛陵川,了解陵川的風土人情。”

“是呀,這陵川好些吃食,都是在金都吃不上的,金都偏愛吃鹹,我們這偏愛吃甜,點心的樣式也比金都的要來得多。”其中一個堂嬸道。

另一堂嬸又道:“對了,這陵川還有一個極負盛名的求子廟,到時候我與世子娘子一同去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