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行與七堂叔一同去了府衙,他是攜著大理寺的令牌前去的。

顧七堂叔為陵川府府衙知州,再有顧時行持著大理寺令牌,所以也就暢通無阻的進了府衙,也進了府衙存放卷宗的庫房。

七堂叔道:“我今日一早便來了府衙,查找了許通判與匪勾結的卷宗。”

說著話,走過一排排的書架,最後走入一排書架,把一個木匣子取出。

看向顧時行,道:“這便是許通判的卷宗了。”

宗卷沒有太守令牌,不得擅自帶出去,所以隻能在庫房查看。

木匣子打開,顧時行把裏邊的原件取出查看。

裏邊有通匪書信,有山賊招供畫押書,也有許通判的供詞畫押書與認罪書。最後便是陳述文書。

顧時行查看了一遍後,隻取出陳述文書。

拿著陳書文書,眉頭輕蹙,問:“這與大理寺存放的卷宗是一樣的,最初的陳述文書呢?”

七堂叔詫異道:“不應該呀,這存放進去後,應該沒有人動過了。”

顧時行思索了一下,問他:“可知當初是誰來辦的案子,誰去抓的人,誰搜的宅子,還有誰提寫的陳述文書?”

七堂叔道:“因我也在意這案子,所以也有所留意,當初辦案的是陵川太守,抓人與搜宅子是太守的女婿,也是陵川府府衙的府判,而陳述文書是周鎮主簿所提寫。”

聽七堂叔所言,顧時行放下陳述文書,指尖輕點了點木匣子:“文書入庫前,得由太守親自驗封,方才打開匣子時,封條顯然是被動過的。”

七堂叔一愣,忙道:“我來時,並未開封過。”

聞言,顧時行看了眼木匣子,肅然凝神道:“回去再議。”

回到了七堂叔的家宅,入了書房。

顧時行道:“要麼當初檢封的時候,就是現在的陳述文書,要麼就是在驗封入庫後,有人替換了。”

前者是太守有嫌疑,不然為何沒有把原來的文書放入卷宗中。而後者則是在府衙中有真正與匪勾結的叛徒,在文書入庫後就暗中的給替換了。

七堂叔驚詫道:“若是無貓膩,為何要把陳述文書給替換了?”

府衙中,能出入庫房的都有嫌疑,

顧時行沉吟片刻,問:“那提寫陳述文書的周鎮主簿可還在府衙任職?”

七堂叔搖頭:“早辭了,兩年前就回了老家。”

顧時行忽然冷哂,語帶輕諷:“若是說許通判不是被冤枉的,我都有些不信了,文書被喚,提寫陳述文書的主簿又辭任了,這還真湊巧了。”

說到這,目光一凜,神色肅嚴的看向七堂叔:“還請七叔幫忙調查那周主簿老家所在,我需得在這兩日內把人尋到,不然有人察覺到端倪,隻怕早早就去通風報信了。”

七堂叔應了聲“好”,但又擔憂道:“可今日世子你出示了大理寺令牌,會不會讓人起了疑心?”

顧時行略一揚眉:“許通判的案子要翻案的事並未外傳,且我也並未說過是為許通判的案子而來。而明日我會去太守府上拜訪,再道此番回來順道調查楊家滅門慘案,以此來做掩護,總能拖延一些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