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蘊聞言,也挑不出婆母這話有什麼不對勁的,可卻不知為何,還是覺得有些許的奇怪。
去上香還願,有必要瞞得這麼嚴實嗎?
馬車已經出了城外,蘇蘊撩開簾子往城門望了一眼。
顧夫人看著自己的兒媳,臉上的笑容多了幾分耐人尋味。
她那兒子總是臨危不亂,好似遇上任何事都能從容不迫一般,就沒有能威脅到他的事情,但到底還是他父親了解他。
他可以為了娶到如意的妻子算計親娘,算計大舅子,便如他父親說的,在他這的軟肋就是他的妻兒。
把他的妻兒帶走,看他著不著急。
蘇蘊放下簾子,目光收了回來。
顧夫人忙收回那耐人尋味的笑,隻溫和的笑著,對兒媳道:“若是路上不舒服,我們便停下休息休息。我還讓人準備了許多的吃食,你若是餓了,便吃一些。”
婆母事事都做得周到,待她極好,蘇蘊方才心頭裏的那一絲奇怪也就消了。
天色漸晚,也不見妻子回來,顧時行微蹙了蹙眉頭,喊來了下人。
“你去夫人的院子問問,看夫人與娘子回來了沒有。”
下人應聲出了院子。
下人才出院子,就有人進了院子來通報。
“世子,方才夫人身旁的婢女傳回消息,說夫人臨時起意,帶著娘子去金月庵還願了,可能要住個幾日,讓世子莫要擔心。”
顧時行聞言,微微眯眸。
阿蘊有孕,關於阿蘊的事情,母親皆會安排得穩當,那金月庵在金都城外,一去就要一兩個時辰,若無準備,母親怎會放心帶著阿蘊一同前去?
臨時起意?
恐怕是早有預謀。
而且挑這個時候來與他說,便是算準了關城門的時辰,讓他此時也趕不出城門。
母親為何要把阿蘊帶到金月庵去小住?
顧時行細細思索了醒來後這些天的細節。
他與阿蘊回來後,感情更加濃厚,或是多有親昵,讓母親察覺到了什麼?
他又想起前兩日蘇長清來尋他之時,母親絲毫不在意的態度,這反倒讓他在意了些。
輕敲了敲椅子的扶手,沉思半晌約莫有了答案。
母親該是發現了他誤導她的事情了,所以才想著把阿蘊帶去金月庵,好折騰他一番。
顧時行搖頭無奈一曬,到底是他自己作的,怨不得母親氣得把阿蘊帶走。
但看這情況,母親沒有為難阿蘊,隻是為難了他,倒也算是一個好的結果了。
明日一早,他便去金月庵認錯,再而把母親與阿蘊接回來。
隻是等入了夜,已過了就寢的時辰,顧時行望著空蕩蕩的屋子,卻越發覺得不是滋味。
躺在床榻之上,久久睡不著。
臥榻之側自再次成婚後,就沒有再空過,他們夫妻二人好似就沒有分開睡過……
床榻空了,心似乎也空了。
他母親還真的把他給拿捏住了。
顧時行望著帳頂,毫無睡意地呼了一口氣。
縱使隻是一個晚上,還是有些難熬。
隻盼著天早些亮,他也能早些把阿蘊接回來。
蘇蘊與婆母一同去了金月庵,也沒想過在庵中過夜。可誰曾想婆母說要在庵中小住,且竟連她換洗的衣裳都帶來了,還說要在庵裏小住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