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拍著妻子背脊的手一頓,顧侯微微眯眸:“開了補男人身子的藥。”

顧夫人惱他:“你有沒有聽到我說的話呀?!”

顧侯點頭:“聽到了,你說你進宮問傅太醫開了起陽的藥。”

顧夫人瞪他:“你的重點怎就放……”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話語倏然一頓,試探性地問:“可是傅太醫與侯爺說了什麼?”

顧侯挑眉:“夫人覺得呢?”

顧夫人沉默。

許久後,她低下頭,小聲道:“那還不是因為你兒子誆了我,不然我也、也不會……”

“也不會以我為借口,說我年紀上來了,不行了。”顧侯麵無表情幫她補充完。

顧夫人:……

小半晌後,她小聲道:“夫妻二十幾年,你總不能因這一點小事生我的氣吧?”

顧侯不語,沉默地走到榻旁坐了下來。

原本還覺得委屈的顧夫人自知自己錯了,便去倒了一杯熱茶,然後送到丈夫的麵前,柔聲道:“想開點,我總歸是你的親娘子,那也總歸是你親兒子,除了原諒,那還能怎麼辦?”

顧侯一時語噎。

她倒是把他勸慰她的話全都給還回來了。

沉默了許久,顧侯抬頭看向她:“行兒既然能為了娶兒媳而廢此心思,感情之深厚,應是如我待你那般。既然如此,待他能下地行走後,你便與兒媳去庵裏祈福,順道小住幾日,等他明白了自己所犯了何錯,什麼時候認錯,你就什麼時候帶著他的妻兒回來。”

顧夫人聞言,思索了片刻,忽然笑了:“對呀,他不認錯,我便不讓他見妻兒,總歸讓他知曉誆騙自己的母親是要付出代價的。”

一早,蘇蘊便起來穿戴宮服,準備與婆母進宮見皇後。

顧時行也起了身,待她穿好宮服後,把婢女屏退到外間,月門簾子擋住了她們的視線,而後親手給她描眉。

蘇蘊小聲道:“差不多就得了,太濃回不得體。”

顧時行捧著她的臉頰望了幾眼後,放下了眉筆,在她還未點口脂的唇上輕啄了一口,低聲道:“早些回來。”

外間幾個下人見主子恩愛,都抿著唇笑。

蘇蘊似乎也感覺到了,臉頰一紅忙推了推他:“還有下人在呢。”

顧時行笑了笑,拿了一支玉簪子簪入了她的發髻之中,絲毫不在意的道:“在便在。”

他們之間經曆了那麼些曲折後,他倒是看開了許多,珍惜與她每一朝一夕的相處。

蘇蘊微惱地瞪了他一眼,小聲罵道:“越發沒個正行了。”

妝整好了後,蘇蘊也就出了門。

等上了馬車,才覺得有些不對。

進宮一路平坦,可為何馬車上卻有那麼多的軟枕軟墊?

蘇蘊帶著疑惑在馬車上坐下。等馬車往城門外駛去的時候,她便覺得更加的不對勁了。

“母親,這好似是出城的路,不是進宮的路。”蘇蘊問向同在馬車上的婆母。

顧夫人朝著兒媳溫和地笑了笑,解釋道:“先前行兒昏迷的時候,我各大廟宇的去拜,如今行兒已經醒了,我便想著先去金月庵還願去,可想到金月庵離金都有些許的遠,我怕行兒擔心,所以特意說是要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