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行在他麵前坐下,微微揚眉,眼中帶著疑惑。
蘇蘊為他解惑:“我與母親說了與你出庵外的時候,是為了睡覺,也說了你一宿沒睡著,母親到底心疼你,所以也就回來了。”
其實她還與母親說了,可能他受先前在陵川遇匪的事影響,總是放心不下她,所以她若不在他身旁,他恐會難以安睡。
婆母隻是想讓他難受個幾日,但也不是想讓他幾日夜不安寢,更別說還是在他大病初愈的情況之下。
“那你可用膳了?”他問。
蘇蘊掃了一眼桌麵上的吃食,道:“我這不是等你嗎,可等到飯菜都快涼了,也沒見你過來。”
顧時行聞言,起身盛了飯,放到了她的麵前:“莫要餓著自己。”
蘇蘊望了他一眼,笑道:“我回來,你就那麼高興?”
本以為兩日後才能見到妻子,但卻是不到半日就見到了,心底的喜悅都表現在了麵上。
他嘴角噙著笑意,便是眸中的笑意也隱藏不住。
坐下後,他笑道:“你回來,我自是高興的。且你也不正是料到我會高興,才會不讓人通報,給我這個驚喜的?”
說著,坐了下來,往她碗中夾了肉菜。
夫妻二人相視一笑,在這溫馨氛圍中一同用了晚膳。
顧侯以為妻子要幾日後才回來,所以差不多是在亥時才回來的。
回到房中,才發現妻子回來了。
詫異道:“不是說住幾日,怎今日就回來了?”
顧夫人從軟塌上下來,去披了件衣裳:“我想侯爺了,也就提前回來了。”
顧侯臉上忽然露出了淡淡的笑意,雖然知道她很大可能是因為心疼兒子兒媳才回來的,但聽到這話,還是很受用的。
把身上的外衫脫下,顧夫人上前幫忙。
幫忙時,輕聲問:“不生我氣了吧?”
脫下了外衫後,顧侯轉身望向妻子。
再外冷峻的臉,在妻子麵前卻柔和了許多,“你是我親娘子,我生什麼氣?”
顧夫人聞言,笑了。
她把他的外衫掛上了架子上,道:“其實除卻想侯爺了,還有便是心疼行兒,雖然我生氣,但如侯爺所說的一樣,那是親兒子,總該不能真的生氣得不理人了。”
頓了頓,又道:“再者今日我聽阿蘊說行兒昨晚一宿沒睡著,許是因當初在陵川遇險,心底多了幾分不安穩,總是放心不下妻子,所以才夜不能寐。聽到這些,我就想起當初我生了行兒的時候”
她轉回身,望向自己的丈夫,雖然已是四十多的年紀,但歲月也隻在他的眼角留下了細紋,他依舊英俊挺拔,對她來說充滿了魅力。
“我當初生行兒時難產,很是艱難才把行兒生下,而後在坐月子的時候,起初不察,後來才知道你每晚都睡不著,總會時不時的起來探我的鼻息,摸我的脈搏。”
她說罷,輕歎了一聲:“我現在回想起來,還是會心疼你,心疼你,也心疼行兒。”
顧侯上前一步,輕攬住妻子,什麼都沒說。
他素來是冷顏寡言之人,沒有過多溫情,也不會說好聽的話,但卻是把所有的柔情都給了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