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照哼道:“除了你還有誰?”
“若是為了上回的事,我確實”
玉照打斷他的話:“你上次拒絕了我,為何又要來這裏?又要來幫我抄經?你這般行徑未免太可笑了,拒絕了我日後便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離我遠遠的!”
趙玄麵上有些蒼白無力,半晌才訥訥道:“上次給你的玉雕你可喜歡?”
玉照自然不願意叫他知道自己喜歡極了那玉蟲兒,仍是裝作無所謂:“還行吧,我今日不想跟你說這些。”
趙玄嗯了聲,眼中染上笑意,不知是笑她口是心非還是什麼意思,瞧著她正色道:“我未曾有過家室。”
“嗯......嗯?!”
趙玄望著玉照黑白分明的眸子,眸子清澈的能映出他來。
慌亂、窘迫纏上了他。
“上次你問我的,如今回答給你。鄙人二十有九,著實年歲不輕,還未曾有過家室。若是姑娘不嫌棄,擇日我差人去姑娘府上...提...提親,可好?”
一句話說的是斷斷續續,渾然成了初嚐情愛的少年郎。
玉照沒成想道長不說話便罷了, 一出口竟是這種話。
她以為自己已是最膽大妄為的人,借著求道上香的名義,日日去找觀裏的道長, 與他共處一室。
怎知道長膽子比自己還大,往日裏總一副高冷謫仙之態,那日拒絕她又是如此幹脆, 怎知這回一出口便是直接說要上她府上提親。
玉照怔了怔,眼中泛起猶豫,本能的踟躇慌張、卻又被說的激動難耐起來。
她深吸了口氣,理智回籠,清楚的意識到, 自己與道長的事,道長若真上侯府去提親, 旁人暫且不論, 閑言俗語玉照也不怕, 可她怕父親不會輕易饒過道長。
民如何與官鬥?更遑論她二人也算是有了私情, 本就犯了錯再先......
......父親隻怕也繞不過自己, 到時候道長也有危險。
可她又生了幾分心動, 那夢境太過嚇人, 要是真如夢境中一般,她幹脆死了算了。
若是嫁給道長,仿佛並不討厭呐。
把道長帶回江都去, 到時候天高皇帝遠, 她的日子豈不過得美哉?
她的思緒像極了飛出籠的鳥兒,再收不回來。
夏風吹拂起經幡,淡淡香燭味落到她的鼻尖,她回過神來, 方才後知後覺,自已與道長並坐在一處,兩人挨在一處方案,兩人竟湊的如此近。
若是此刻有人從二人身後望去,隻會覺得她二人依偎、糾纏在一處。
好在上香抄經的人,離她們隔著個跨廊,有條條道道色彩明麗的經幡掩飾,煙火繚繞,兩人間做什麼都不會引起他人注意。
玉照咳了咳,慌張的打算離開一些,叫兩人間分些距離。怎料她今日穿的是層層疊疊的荷花裙擺,長長的拖曳與地麵齊平,平素走路都得手小心斂著,如今她一用力抽動,才發現裙底被趙玄的蒲團壓著,她不僅無法抽出裙擺,反而由於力氣不及,重心不穩就要往一側倒去。
趙玄扶住了她,那雙寬厚有力的手貼在她的腰間,玉照總覺得格外的熟悉,那日酒後自己的孟浪之舉,全然回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