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被許嬤嬤天天念叨,女孩子家要立身、立家、立世,表麵上的儀禮規矩隻是應對外人的手段與技能,學會這些是為了立家,自個兒有本事,才能立身,立世,把自個兒的日子過好了。
夢裏大窈窈的下場,也時常提醒她,祖母雖然護著她一時,但是她還要學一些能護住自己的真本事。
所以,許嬤嬤忽悠她學一堆東西,她雖然嘴裏在喊苦叫累,卻也努力在改變自己,認真去學習。
冬梅一臉恍然,怪不得老夫人這樣喜歡小姐,連來了沒多久的許嬤嬤也對小姐另眼相看,小姐純善,赤子心性,總能記得旁人的好。
虞幼窈忽然哀嚎了一聲:“一入女紅,深似海啊,我給表哥繡了香包,還要給祖母繡抹額,既是孝順長輩,父親,楊氏也少不了,還有二叔,二嬸娘待我也很好,我太難了,真是太難了,早知道當初就不學刺繡了。”
冬梅好不容易止住了笑,這會子又想笑了,連忙轉開了話題:“姐兒,既然香包做好了,奴婢這就給表少爺送去。”
虞幼窈搖搖頭:“還是過會兒,我自己拿去送給表哥吧,這段時間忙著和許嬤嬤學東西,我都好久沒見表哥了。”
冬梅點頭,轉身出了房間。
便在這時,春曉就急匆匆地走進來:“小姐,大老爺過來了……”
“父親來了?”虞幼窈愣了一下,很快就高興起來,她搬進窕玉院這麼久,父親還是頭一次過來。
父親肯定是知道她在和許嬤嬤學規矩,所以特地過來看她。
看著小姐臉上喜悅的表情,春曉遲疑了下,有些於心不忍:“小姐,大老爺,他、他看起來似乎……”
“父親在哪裏?是不是在花廳裏頭?我們趕緊過去,父親公務繁忙,可不能讓父親久等了。”虞幼窈實在太高興了,沒等春曉說完,就打斷了春曉的話,挑起這簾子,趕緊跑了出去。
“小姐!”春曉連忙追了上去。
虞幼窈急匆匆地趕到花廳,果然見虞宗正負手站在堂上,她聲音雀躍地喚了一聲:“父——”,“親”字還沒有吐出,一個大耳闊子就向她迎麵揮來。
“啪”的一聲清脆,虞幼窈腦袋一歪,下意識捂著被打的麵頰,呆若木雞地站在那裏,整個人都懵了。
花廳裏靜得落針可聞,隨後趕來的春曉,一臉驚恐地捂著嘴。
打了這一巴掌,虞宗正猶不解氣,怒聲質問:“我且問你,你今天怎麼沒去家學?之前你祖母憐你大病初愈,我也就不說什麼,可過了這麼久,你竟然還沒有要上家學的自覺?”
“我……”虞幼窈木木呆呆地站在原地,被打的麵頰一片木然,其實沒什麼感覺,她甚至一時沒有意識到,自己被打了。
“給我跪下!”虞宗正怒喝一聲。
咆哮的聲音,嚇得虞幼窈一個激淩,終於感覺麵頰像潑了辣油,又辣又疼,她強忍著眼中的酸意,與鼻尖的澀然,緩緩抬起頭。
看著她臉上觸目驚心地五指紅印,虞宗正驚覺,方才盛怒之下的這一巴掌,打得有多麼重,心中掠過一絲心虛,但很快就被理直氣壯所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