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孽障東西,仗著你祖母縱著,在家裏嬌蠻跋扈,肆意妄為,小小年齡就心腸惡毒,打賣下人,甚至還避逃家學,不敬師長,在課間不守規矩,簡直混帳至極,還不給我跪下。”
虞幼窈垂著頭,沒有說話。
從前,她不明白,為什麼父親待三妹妹、四妹妹那樣親近,唯獨對她總是十分苛責,每一回叫父親教訓後,她總會很難過。
今天這一巴掌讓她明白了,父親不喜歡她,沒有什麼為什麼。
想到夢裏,她被宋明昭關在偏院裏,成了虞兼葭的藥引,受盡了折磨,想必父親是知情,甚至是首肯的,所以才會對她不聞不問,任由宋明昭將她折磨至死,不然鎮國候府再大膽,也不會這樣做。
“看樣子,我剛才那一巴掌還是打輕了,沒把你這孽障東西打醒。”見虞幼窈像根木頭似的杵在那裏,半點也沒有要跪下的意思,虞宗正更是氣都不打一處來,抬起手臂就又要揮下……
眼看著,這一巴掌就要落到虞幼窈臉上。
便在這時,虞老夫人由著柳嬤嬤扶著,急步走了進來,瞧了這一幕,氣得心口直疼:“住手!”
虞宗正高舉的手臂,頓時僵在半空。
虞幼窈臉上觸目驚心的五指紅印,可把虞老夫人心疼壞了,也顧不得訓虞宗正,趕忙將孫女兒摟進懷裏。
“造孽哦,怎麼會有這麼狠心的爹,打起孩子來,怎就不知道心疼手軟,不知道的,還以為我的窈窈,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兒,可憐的窈窈,臉都紅腫了一大片,疼不疼喲?”
虧了春曉機靈,見大兒子怒氣衝衝往窕玉院來,就使了小丫鬟過去尋她,不然等她得了消息,窈窈也不知道還要遭多少罪。
指桑罵槐的話兒,讓虞宗正麵色黑如鍋底,正要開口——
虞幼窈像是突然尋到了主骨心似的,撲進祖母懷裏,就嚎啕大哭起來:“祖母,祖母,父親為什麼打我?窈窈最近很乖……”
她這樣一哭,虞老夫人也是一陣心酸,跟著抹起淚來:“哎喲喂,窈窈,不哭哦,省得把眼睛給哭壞了……”
虞幼窈哭得直打嗝,小身子也是一抖一抖的:“祖母,父親打我,我怕……”
“祖母在這呢,不會再叫人打你,不怕哦……”虞老夫人心都碎了,輕捏著帕子給她擦眼淚,小心翼翼地,生怕碰疼了她臉上的紅腫。
祖孫倆哭了好一通,虞宗正滿臉不耐,黑著一張臉:“娘,您就是平時太慣著她了,所以才將她慣成了如今這嬌蠻跋扈,不尊師重道的性子……”
一聽這話,虞幼窈眼淚流得更凶了。
虞老夫人又是一陣心疼,轉頭瞧向了一旁春曉:“扶窈窈回屋裏上藥。”
天色漸暗,楊淑婉瞧了一眼時辰,便讓丫鬟婆子們擺膳,一盤盤菜肴端上桌子,擺得滿滿當當。
楊淑婉讓木槿去叫虞善思。
不大一會兒,木槿一個人回來了:“四少爺在課間被先生打了手心,在鬧脾氣,摔砸了不少東西,奶娘正在哄他,要晚點才能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