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事情的經過,虞幼窈瞧向了那四個莊漢:“先放開他們。”
幾個護衛依言鬆開了周永田四人。
周永田幾人癱在地上,神色恍惚。
他們雖然跟著周管事經常出入虞府,也瞧過一些世麵,可到底隻是莊稼人,見虞府處處氣派,又聽說虞府兩個老爺都是朝中的大官,心裏也怵得慌,哪見過這樣的陣仗?
周永田上茅廁,聽到婆子們的話後,便回到偏院裏,與同伴商量著要找周管事。
張婆子攔著不讓,剛進府那會,這婆子對他們還客客氣氣,這會眼睛就往頭上長了,囂張得很,還罵們狗屁不是。
周永田便以為周管事真的出了事,才叫這婆子囂張了去,一時就慌了神。
他們可是和周管事一起來的,周管事出了事,他們怕也脫身不了,一時便急上了頭,眼見張婆子上來拉扯他們,他們哪能幹站著由著拉扯,這還沒怎麼著,就聽見張婆子“嗷”地一聲慘叫,人就跌倒在地上,連腳也摔傷了……
張婆子就大喊:“打人啦,來人啊……”
這一嗓子,可把他們給嚎懵了,人還沒反應,五六個護衛不知打哪兒衝過來,猝不及防就將他們撂倒在地上。
護衛身上穿著氣派的衣裳,腰間還佩了大刀,瞧著威風凜凜,他們幾個當下就駭破了膽兒。
周永昌“撲通”一聲跪到地上:“大小姐,周永田他們都是莊稼漢,不懂府裏的規矩,也不是故意鬧事,還請大小姐網開一麵,饒了他們。”
他就是再蠢也明白了,大小姐今兒第一天管家,便要拿楊媽媽與他下刀,可他做了小周莊管事多年,也不是輕易就能拿捏的。
於是,大小姐便繞過了他,直接朝他帶來的人下刀。
都是種田的莊漢,哪兒見過什麼世麵,連唬連嚇,可不把人直接給嚇傻了麼?
虞幼窈沒有理會周永昌,瞧著周永田這四人:“你四人在府裏鬧事,可是對虞府有什麼不滿?”
這話可就嚴重了,周永田嚇得一哆嗦,連忙道:“沒、沒有,沒有鬧事,也沒有不滿,我們隻、隻是……”
虞幼窈捧著茶杯:“隻是什麼?”
周永田張了張嘴,沒忍住瞧了一旁的周永昌一眼,便垂下了頭,不敢再多說了。
虞幼窈等了一會兒,也沒等到他的話,便出了聲:“虞府對佃戶一向大方仁義,這幾年,年景好,風調雨順,京裏頭各家都陸續漲了五十文的租子,咱家府裏的老夫人禮佛心善,便也隻漲了二十文,聽說今年天氣冷,莊上作物長得不好,我還與周管事商量著,這一季的租子便每畝減五十文。”
周永田幾個倏然瞪大了眼睛,連呼吸也變得急促,每畝五十文,但他們這幾家,每家都租種了十畝田地,便是八百文……
夏桃一聽這話,連忙道:“大小姐,這可使不得,您是隨了老夫人,一向心軟又仁義,可別被周莊的人給騙了,奴婢可是打聽過的,今年天氣是冷了些,可咱們府裏頭每日打外頭采買的蔬菜,長得個大又水靈,也是打京郊莊子裏出來的,都是一樣的天兒,怎就小周莊上的青菜沒長好?可不得是他們不堪用,沒有伺弄好了,便打著小姐不通農務,合計著糊弄小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