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豈能是老夫人的對手?
還能在老夫人手底下討得好?
楊淑婉仔細一琢磨,還真讓女兒說準了,虞幼窈這段時間,確實是長進了不少。
可她心裏,卻還當虞幼窈隻是一個半大的孩子瞧,可不得就輕視了,冷不丁地,一不留神,可不得就在她手上吃了虧去?
可一聽虞兼葭提及了周令懷,楊淑婉就忍不住疑惑:“一個上門打秋風的殘廢子,能有什麼前途,也就虞幼窈巴巴上門送好,你提他做什麼?”
虞兼葭搖搖頭:“娘可不能小瞧了他去,我可是聽大哥哥說了,周令懷身懷大才,二叔說他不在宋世子之下。”
二叔父的話,是一準沒錯。
可惜她之前卻是瞧錯了周令懷一雙腿子,否則上門送好的人,就輪不到虞幼窈,也不至於白白將人推到了虞幼窈那頭,讓他變著法子,幫著虞幼窈來與她作對。
周令懷廢的是腿,不是腦子,身邊有這樣一個厲害人,將來也是一個助力。
楊淑婉也是嚇了一跳:“你二叔父真這樣說的?”
虞兼葭點頭:“大哥哥親口與我說,就連學堂裏的湖山先生,也待周令懷另眼相看,我瞧著這勢頭,將來周令懷便是不科舉入仕,做一個賢士也是使得的。”
楊淑婉頓時一陣懊惱。
虞兼葭心中也是惋惜得很,但事已至此,也不好多說什麼了,於是轉了話:“娘,可不要多想,這不謝府三日後就要上門嗎?到時候你仔細操持些,也好讓府裏的人瞧一瞧,你這當家主母的治家本事。”
楊淑婉一聽這話,又止不住一通惱怒:“她謝柔嘉的娘家登了門子,還我要這個繼室舔著臉子,上趕著伺候不成?那我成什麼了?”
道理她是清楚的,但到底心中難平,便忍不住發作了一通。
虞兼葭胸口悶得慌,也知道娘的不容易:“娘,換個腦子想一想,治家厲害不厲害,平常可瞧不大出來,大事上才能彰顯,至少虞幼窈管家這些個日子裏,就沒辦過宴,你若是辦好了,府裏頭得了臉,你也麵上有光,誰還敢說你半句?”
這樣一說,楊淑婉果然就冷靜了一些。
李嬤嬤連忙奉了一杯茶過去。
楊淑婉接過喝了一口,定了定神,這才道:“謝柔嘉雖然死了,可虞氏族裏,有許多生意還要仰仗謝府的路子,這些年來,老夫人唯恐與謝府關係淡下來了,便可勁地唆使著虞幼窈與謝府親近,老夫人偏疼虞幼窈是真,可這份疼的背後,又摻雜了多少算計,權衡,利弊?也是可笑。”
虞兼葭沒說話,這世間,哪有什麼無緣無故的愛恨。
楊淑婉揉了揉有些發僵的腦袋,也不提這事了,轉而問起了虞兼葭課業上的事。
虞兼葭麵色微頓,隻道:“還好!”
卻沒像往常一樣,柔柔地笑著,與娘說許多課堂上的事。
上午的文課,葉女先生是徹底偏到了虞幼窈身上,課也上得越來越快,她也有些吃不住了,每日回到院子裏,都要花一些時間自己再仔細學一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