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老頭令懷一時哭笑不得,也不知道這丫頭,到底是在誇他,還是在嫌棄他。
之前說他皺眉像“小老頭”,現在又要他多笑一笑,他可算是明白了,這丫頭,是仗著他寵著,擱在他跟前兒得寸進尺呢。
虞幼窈欣賞完了表哥的盛世容顏,就看到了木托裏另一件玄纁黑色的衣裳,連忙拿過來:“表哥,這件玄纁黑的衣裳,比較隆重一些,適合一些隆重的場合,今兒我外家登門,家裏頭也操持起來了,你便穿這一件衣裳好不好?”
家裏辦了宴,穿常服便有些不大合適了
果然是得寸進尺,周令懷忍不住搖頭失笑,瞧著小姑娘亮晶晶的眼睛,滿含著期待,哪還能拒絕了去?!
眼見著表哥去了內室,虞幼窈眼裏閃動著狡黠。
又被叫進來的長安,木著一張臉跟著少爺身後。
表小姐消譴人的本事,真是越來越厲害了,可少爺卻是一點也不覺得煩,更不會惱了去,卻還願意主動配合,由著表姑娘消譴。
真正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自打來了虞府,他對少爺的認知也是翻天覆地了,他可沒見過少爺從前對哪個這麼縱容過,都快趕上老……老主人了人。
從前少爺,還總說老主人一大把年紀的,還總跟夫人一起膩歪,瞧著牙酸得很。
這話叫老主人知道後,一巴掌拍到少爺頭上,還說:“你懂什麼?遲早有一天輪到你,輪不到你,你這一輩子算是白活了,更證明你老子我,比你強,更沒臉來酸你老子我。”
可不是嗎?
這才多久,就風水輪流轉了。
他就想問一問少爺:您臉疼不疼?
想著想著,長安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老主人和夫人是夫妻,可少爺與表小姐,這……也沒法放一起比較啊?
怎就想到了這荏?長安一拍額頭。
“在那傻站著做什麼,還不過來伺候?沒得讓表妹久等了。”周令懷練了臂力,日常生活起居也是能自理,隻是要辛苦吃力,又費時了一些。
但周令懷往常也不大會讓旁人伺候,衣食住行都是自己做的。
所以,長安聽了少爺的話也是無語。
可見少爺是真讓表小姐吃死了。
從前,少爺的雙腿是連碰也不讓人碰一下,可表小姐吩咐了,讓他每日早晚替少爺做推拿,少爺竟然也接受了。
現在,少爺已經能麵不改色,一邊翻著書冊,一邊讓他做推拿,連眉都不會皺一下。
從前不喜歡吃甜口的東西,可自打腰間係上了石榴花的香囊後,這糖也能下得去嘴。
長安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索性也不想了,連忙過去伺候少爺換衣。
虞幼窈又仔細瞧了一遍擱在書案上的琴胎,是越瞧越喜歡,沒覺得過了多久,表哥就出來了人。
玄纁黑的衣裳,黑中透了紅,不似純黑那樣深沉,卻又不似紅色那般張揚,更襯得表哥氣度內斂。
這身衣裳,也是虞幼窈尋思的款式。
直綴的衣裳,做了立領,黑色的繡金腰帶,勾勒著表哥削瘦窄細的腰線,頗有些嶙峋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