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作旁人,大約有些弱質纖纖。
可表哥胸堂盈實,寬闊,如此一來,寬胸窄腰,就顯露出了斐然氣度,真正是蕭疏軒舉,湛然若神。
衣上繡了纏枝蔓草,野草如蔓從腰間攀延而上,在肩膀上豁然張牙虎爪,盤踞不去,襯得表哥風華內斂,當世無雙,又薄冽治豔,透潤天成。
虞幼窈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誇表哥了,眼中有細碎的晶光閃動:“表哥長得好看,穿什麼都好看呢。”
周令懷倏然鬆了一口氣,要還像之間那樣誇他,他怕是招架不住了,目光落在小姑娘身上,也是微微一頓:“你,”
方吐了一個字,他聲音便頓住了。
虞幼窈狐疑地看著表哥。
周令懷微哂,抬手就要揉小姑娘的發頂,卻發現小姑娘今兒戴花冠,鴉青的發攏在冠裏頭,連劉海也沒留,隻有花冠上垂下的玉珠,隨著小姑娘晃動著小腦袋,輕盈地跳躍,晃動,搖曳,透出了歡快婉約。
周令懷又將手放下,輕笑:“表妹也好看。”
今天,特別好看。
銀白色繡芙蕖的衣裳光澤流動,卻是花嬌人貴,儀態萬芳,美不勝收,稚嫩的小臉兒瞧著又長開了許多。
虞幼窈頓時笑染上了眉,站起來在表哥麵前轉了一圈,八幅的湘裙散開,宛芙蕖初綻,難以言喻的嬌豔美麗。
周令懷唇畔含笑,如朗月入懷。
虞霜白爬在假山一旁,百無聊賴地喂魚,見到虞幼窈高高興興地回來了,沒好氣地瞪她:“你可算回來了,我都等你快半個時辰了。”
“我這不是尋表哥有事嗎?”虞幼窈拿過她手裏的魚食,往水裏撒,五顏六色的錦鯉,聚一起爭相搶食。
虞霜白翻了白眼:“可得了吧,天天跟周表哥膩一塊兒,我都差一點以為,周表哥成了你一人的表哥,我們這些都是假表妹。”
虞幼窈笑彎了唇兒:“喲,這話可酸得,可不就是瞧了表哥給我做的香扇,眼熱得緊。”
香扇做得太精巧,她也沒顯擺出去,就在院子裏拿出來使一使,卻讓找她玩的虞霜白瞧見了,可把虞霜白是眼饞壞了。
原是想尋了表哥,也給做一個,可虞霜白與表哥不熟,也不好直接開了口,就托了她說話。
她就說:“做香扇麻煩得很,表哥身子不大好,課業又忙,也沒時間做這個,也是因為之前下了幾天雨,表哥腿症犯了,骨疼難忍,我幫著照顧了幾天,又做了效果不錯的藥油,表哥這才做了香扇,向我道謝。”
虞霜白不是胡攪蠻纏的性子,聽了這些,也不好再強求了。
這事也就過了。
提起這事,虞霜白撅了嘴:“那樣精巧的香扇你一拿出去,誰見了不眼熱?周表哥可真是了不得,書讀得好,會斫琴,還會做香扇,與之一比,大哥哥便隻知道讀書,二哥哥更是一無是處。”
這話虞幼窈不好接,隻是抿著嘴笑。
一提起虞善信,虞霜白一臉幽怨:“你可不知道,我前兒尋了二哥哥,讓他給我做香扇,他聽後,就像趕蒼蠅似的將我趕出了門,讓我別打擾他讀兵書,我說就,周表哥都會給大姐姐做香扇,二哥一聽就說,那你可得失望了,我卻不是周表哥那樣的能人,你找我卻是沒用的,香扇這玩意兒,我卻是不會的,一輩子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