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沒毛病,可,春曉忍不住問:“小姐往常不是最不耐上禪房聽禪的嗎?老夫人每次都一個人去,也不帶著小姐一起。”今兒倒是奇怪得很。
虞幼窈也不解釋:“突然就想去了。”
這回答春曉也是沒轍。
虞幼窈就帶了春曉,與兩個婆子出了廂房,見著了一個小沙僧,便上前問:“慧濟大師的禪房在哪裏?”
小沙僧指了路,虞幼窈道了一聲謝,便要過去。
春曉有些不安:“小姐,您不去老夫人那兒嗎?”
虞幼窈搖搖頭:“我也是心血來潮想要去聽禪,也不好擾了祖母清淨。”
是挺有自之知明的,春曉沒再多說什麼。
慧濟大師的禪房隔得不遠,拐了一道就到了,虞幼窈吩咐兩個婆子守在外麵,帶著春曉進了屋,讓春曉在外間呆著,自己一個人進了內室。
房間裏有些幽暗,稀疏的光影,打窗格裏透進來,一片幽寂,虞幼窈一眼就看到,表哥坐在禪房的窗戶下,麵前擺了一張棋盤,上頭黑白子縱橫交錯。
“表哥!”虞幼窈聲音歡快,坐到表哥對麵的位子上,彎著唇兒問:“你怎麼也來了寶寧寺?還使人給我送了字條。”
周令懷也是唇角微彎:“有些事要處理,想著你也在寶寧寺,就借了慧濟大師的禪所,與你見一見,沒什麼特別的事。”
虞幼窈陡然想到了,那個喊表哥“少主”的黑衣人,眼皮子一跳,卻也沒問什麼事,轉開了話題:“今天不是孫伯開爐煉丹的日子嗎?你怎麼還到處亂走?”
周令懷笑了:“煉丹的人是孫伯,又不是我,我在不在也不妨礙什麼。”
這倒也是,虞幼窈點點頭:“孫伯的丹煉得怎麼樣?有沒有成功,可惜我不在府裏,不然就能親眼見到。”
周令懷笑容一深:“一切還算順利,不過,煉丹哪是這麼容易的,開了爐,這丹也不是一時就能煉成。”
虞幼窈愣了一下,就瞪大了眼睛:“不會像話本裏寫的那樣,要煉個七七四十九日,那表哥……”
可把周令懷聽笑了:“可別瞎想了,隻是調養身體的藥丹,又不是什麼長生不老的仙丹,哪兒需要這麼久?至多三日,丹藥也就煉好了。”
虞幼窈一聽就放心了:“可算不像話本寫的那樣,不然表哥還要等許久,身子也要耽誤許多日子。”
周令懷瞧著她:“你別再瞧一些亂七八糟的話本子,喜歡話本子,我改天送你幾本,你挑著看。”
虞幼窈胡亂點頭,也不知到底聽進去了沒有,從袖裏頭拿了一個香囊,捧在手裏,獻寶似的遞到表哥麵前:“表哥,我今天在寶殿裏為你誦經祈了福,還給你求了一個平安符,表哥貼身戴著,能保平安。”
周令懷目光一頓,沒瞧她捧在心裏的香囊,反而落在她左手一截皓白的腕子上。
血蜜蠟佛珠光影流動,瑩澤無加,散著瑰麗純粹的光,純淨的紅,映襯著小姑娘一身素淡,竟有一種驚心動一瑰麗。
注意到表哥的眼神,虞幼窈撥弄了一下手腕上的佛珠:“這是祖母今兒才送與我的,說是十年前就供奉在寺裏頭,日夜誦經不停,受香火薰染,洗禮,沾了佛性,還經由慧能大師親自開光,是一件難得的佛寶。”